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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光低头走来,大家的目光朝他射去,极冷。
周海光虽没有抬头,但已感受到那交织的冰凉,他坐下,不等别人说话,就主动说:“向市长,关于在红星煤矿发生的事故……”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向国华打断他的话。
“我们去观察,没想到发生了意外……”周海光还想对事故做进一步解释。
“意外?周台长,你不要强词夺理了,庄泉的死,你是有直接责任的。”姓周的常委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
“周台长,你是国家地震局派来的,我们拿你当专家看,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正常的工作是要开展,但你也不能拿人的生命当儿戏。”姓陆的常委接着发言。
“庄泉的死我有责任,请组织对我的过失严肃处理。”周海光说得很诚恳。
“周台长,处理你有什么用?啊?都什么时候了,你捋出个头绪来了吗?如果不行你也别硬撑着,我们可以另请高明……”一位下面的局长说得更凶。
这种话是周海光难以承受的,一股血涌上来,撞到脑顶,他猛地站起来,颤抖着手指那位局长,却说不出话。
向国华拍了桌子:“太不像话了,你还像一个国家干部吗?我们是研究问题,不是开批斗大会。抗震、防震是一个复杂、艰巨的工作,不是天气预报,叫出门的人带把伞就可以了……”他这一嚷,没人敢说话了,可是会议也无法开下去了。
周海光说:“向市长,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向国华点点头,表情沉闷。
周海光的心情同样沉闷,回到地震台,他想找超凡商量一下,如何在工作上、生活上给红玉一些照顾、安慰。对于庄泉的死,别人想得是责任,他想的则更多是情感,那种情感上的自责比责任更咬人的心。可是还没容他找超凡,超凡就进来了:“海光,仪器记录发现重力场出现变化趋势。群防一组报告,沙河营水位突然下降两个单位,原因不明。群防三组发现一群蝙蝠在白天飞翔,群防二组报告十里铺、大墩、柏各庄等多家养鱼场出现大量死鱼,动物园也反映老虎、狮子等动物出现惊慌,在笼子里蹿来蹿去,不吃东西。”超凡说得急切,表情严肃。
没容周海光说话,另一位工作人员走进来说:“周台长,地电观测站来电话说,电阻率出现下降。”
“你马上去水文站,了解一下水位下降的具体原因。”周海光对工作人员说。工作人员转身出去。又一个工作人员进来说:“周台长,核旋仪记录,磁场总强度和垂直分量都有大幅下降。”
“日变形态怎么样?”周海光沉稳地问。
“从图形上看,大致还算规则,但是日变幅度有减小趋势。”工作人员说。
周海光说:“你去气象局,了解近十天来的大气变化情况。”工作人员答应一声也走出去。
工作人员一出去,周海光和超凡就扑到图纸上,分析着那些复杂的曲线和数码。
第二章 残酷的玩笑(3)
“海光,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发布临震预报的时候了。”超凡抬头对周海光说。
周海光没有说话,在地上来回走。
“海光,你还犹豫什么?这么多的问题一下子爆发,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见周海光始终不说话,超凡实在憋不住了。
“超凡,你要冷静。”周海光只说了这么一句,仍在地上走。
“我没法冷静。”超凡是在喊了。
“震源和时间无法确定,我怎么报?”周海光也激动起来。
“海光,如果漏报怎么办?”超凡强压怒火,力图说服周海光。
“那是最可怕的。”周海光说。
“我觉得宁可误报也不能漏报。”超凡说得沉重。周海光听得出,超凡是把心里话说了,这不仅是为了工作,也为了他周海光,超凡是爱护他的。
他一时默然。
“你要是怕这怕那,我看你还是回北京去吧。”超凡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周海光有些陌生地看着他。
“你现在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了。”超凡也许是觉得话还不够重,又补了一句。
周海光有些伤感地说:“超凡,我整整追踪地震半年多时间了,费尽心血,这个时候你也要赶我走吗?连你也不信任我吗?”
“可你迟迟做不出决定,叫我们怎么信任你,难道,要让唐山父老拿生命做赌注等着你的决定吗?”超凡的话说得重了,重得超出了周海光的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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