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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地说道。
〃没什么,应该带他们转转。〃苏云霞轻描淡写地回答。心里想,因势利导吧,总好过让这些精力旺盛的人自己瞎折腾。
〃我瞧,这个公子哥对你不怀好意呢。〃马杰在苏云霞面前什么都说,这次更是直率:〃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刚才开会时一直盯着你瞧。大家都注意得到。〃
正文 第九章 第一节
〃不怀好意?不怀好意能把我怎么样!我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女孩儿。〃苏云霞有些不悦:〃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马杰搔了搔头皮,平时这种玩笑话苏云霞不会着恼,看来她自己也正烦着。自己不该不分场合。于是滑稽地敬了个礼,退走了。
苏云霞来到右侧出口,跨上一辆雪地摩托,向顶角的汉拿山驶去,检查那里的一组传感器。这段路程很长,她开得很慢,很慢……秦海涛那眼神她当然看到了。她并不比其他女人缺乏敏感。只是已经有好久好久,自己没受到这类眼神的骚扰,它就象旋开了一个木塞,令许多酸涩的记忆喷了出来。
同学同事、亲朋好友,苏云霞三十六岁的人生中,打过交道的异性不下三位数,但只要一提起恋爱,说到婚姻,她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男人的影子,那就是终日酒气薰天,打骂妻女成为〃爱好〃的父亲。有这个形象烙在记忆里,〃男人〃这个词对苏云霞来说,是不需要再作定义的。
都说一个人吸烟,可以令周围的人被动吸烟,酗酒何尝不是如此。从记事起,自己那个家就是一股酒臭味道,以至于苏云霞从来不主动带同学到家里玩。她的嗅觉在这股恶味的侵蚀下都有些迟钝了。有时候苏云霞真觉得,父亲喝过的酒可能多过自己喝过的水。父亲经常一天喝掉一斤酒,她未必一天能喝下一斤水。
酒似乎给父亲增添了许多力气。力气用不完,就用来殴打老婆孩子。那不是抄起坑条帚,象征性地发发脾气。每一次,眼珠通红的父亲都要先用十几秒钟时间,认真地去寻找一件尽可能粗、硬、沉的物件。在这个短暂的准备期里,她的母亲会缩到屋子的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那时住房条件极差,他们家的屋子只是一间,母亲又怕邻居们笑话,从来不躲到外面去,于是,父亲那件精心挑选的〃刑具〃必然会落到母亲身上。
让苏云霞觉得最可怕的一次,刑具竟然是一把铁剑。那是同事送给父亲的一把健身宝剑。这成了殴打老婆的应手家伙。小小的苏云霞第一次看到父亲用这剑砍母亲,真得被吓坏了。腿一软,瘫在地上。她为父亲真的要杀人。挣扎起来后跑到外面大喊救人。后来才知道,那把剑没有开刃,只算是块厚铁片。
母亲不能承受这种殴打的时候,父亲手里的那些家伙便会稍带着落到姐姐身上,但却很长时间没有落到苏云霞身上。后来还是父亲自己说明了道理:你身子骨这么瘦,打出毛病我还得掏药费。这句话苏云霞牢牢地记住了。于是,等到觉得自己的身体发育到能够承受殴打的程度,她就想尽办法晚回家。那时候,苏云霞在学校里抢着作卫生,帮助后进同学业补习功课,天天回家很晚,没少受过老师的表扬。谁能知道,她那样作只是为了拖时间少挨打呢。这些黑色幽默般的表扬让她从小就知道什么是欲哭无泪。
姐姐早早就嫁了人。苏云霞知道,与其说姐夫有什么地方吸引她,不如说结婚能让她赶快〃出狱〃。令她久久不能理解的是母亲。母亲经常提醒她,家里的事儿别让外人知道。每次当母亲带着青肿和擦伤上街遇到邻居时,都要解释说,自己不小心摔的,干活时不小心碰了,等等。苏云霞每次听完都很纳闷,这种谎话有什么用呢?小胡同里巴掌大的地方,许多邻居家的事她都知道,不想知道的事都会自动漂到耳朵里来,自己家经常这么惊天动地的,谁又能不知道呢?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吗?
终于有一天,母女俩开诚布公地讨论了这个问题。母亲的态度是,自己认打认骂,只要不离婚怎么都行。
〃有什么办法呢。没你爸爸这点工资,咱们娘仨儿可怎么过日子呀。〃
那个时候,她父亲那可以用来践踏别人自尊的工资,其实不过每月几十块钱。后来,母亲又添了一个解释:
〃也怨我,谁叫我没给人家生儿子呢。〃
苏云霞再长大一些,疑问就更多了。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人,社会怎么能容纳他呢?怎么不遣责他呢?怎么没有人来把她们母女救出火坑呢。于是,她象个侦探那样,偷偷来到父亲工作的那家大厂,找机会观察父亲在岗位上的情形。于是她惊讶地发现,那完全是另一个人:勤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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