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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咱们张家不同,这些功臣人家都是跟着当今皇上起家的,早先什么出身的都有,如今既然富贵了,家里头的长女要么备着小王爷们选妃,要么则是留着联姻其他的勋戚。再说长千金多半骄傲些,很难当好媳妇。到时候若是不服三婶管束就更不好了。”
说到这里。张晴想起自己是家中长女,也是嫁的功臣侯门。这媳妇倒是当得还算称心,忍不住笑了,旋即岔开了话头吩咐了一些其他勾当。张越一一听了,秋痕和琥珀却终于醒悟到今儿个这诗会绝非寻常,对视一眼后,一个没了起初的兴头,一个也多了些不安。
这下午的沁芳园和早上那会儿自不可同日而语。看门的依旧是那两个婆子,却都换上了簇新的衣裳。进了园子,林荫路上纤尘不染,哪怕有一片叶子落下都会有仆妇奔上来拣干净。张越早上只是泛舟,倒不曾逛到深处,此时过了竹桥,四周掩映着葱翠的大树,他看到当中那个精巧的竹制凉亭中已是一片热热闹闹的光景,不觉眼皮子一跳。
“大嫂子可是来了!”
“大嫂,可就是等你和越哥哥了!”
“大嫂子,这位就是越哥哥么?”
张越眼见好几个绮年玉貌的少女站起身和张晴打招呼,好些打量的目光都往自己身上瞟,只好在张晴的引见下一一厮见,旋即把目光越过人群往凉亭深处望去。只一眼,他就看见了坐在临水一边正望着水中红鲤的杜绾,在她身边,女装打扮的小五正瞪着他,那微嗔薄怒的模样煞是有趣。
正如张晴所说的一样,这诗会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相亲大会,十四岁的孟繁和孟韬也在,此外还有好些个女客带来了家中的小兄弟,竟可以说是一场少男少女的盛会。
十来个人中,张晴年纪最大,其他的大多是十三四,同月的不少,同年的更多,彼此之间也就是姐妹兄弟乱叫。张越被孟繁和孟韬介绍给了几个年岁还小的小家伙,心中却想张超应该比他更适合这种场合——他那位即将十八岁的大哥原本都该成亲了,结果如今却只身前往金乡卫抗倭,这还真是各人命不同。
倘若说上次大姐夫孟俊生辰的那次是认识了一堆小侯爷小伯爷,那么这一回张越便是认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千金闺秀,只是女子闺名向来不轻易示人。所以他轻轻松松多了一大堆妹妹,却顶多知道别人的姓氏排行,唯一一个知道名字的还是杜绾。然而,她旁边坐着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女,此时正在那里自得其乐的喂锦鲤,却不曾往他看上一眼。
说是诗会,咏的又是迎春花。在座却有好些是不能做诗的,于是自然被各自派了活计。有的负责誊抄,有的负责计时,有的则负责管着那些笔墨纸砚之类的彩头,更多的则是在旁边指指点点嘻嘻哈哈看热闹。一群人水平有限,便都嚷嚷着不限韵,又嫌律诗太长难做,于是索性定了五言绝句。至于到时候做出来的是否是绝句,却是谁也不理会。
于是,张晴作为保定侯家的长媳,少不得被哄着起头。她推不过去就笑道:“我那诗是最寻常的,做得不好你们可别笑我粗。唔……有了!”
“春寒料峭日,香蕊迎风开。问君何解意,此花……”
见张晴犯了难,那孟四小姐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大嫂子,照你这韵脚,我倒是觉得后头有三个字最匹配!”她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笑说道,“春寒料峭日,香蕊迎风开。问君何解意,此花最相思!”
话音一落顿时是满堂大笑,却没多少讥讽的意思。虽说都住在江南,可除了杜绾之外,众女几乎都不是那些精通文墨的江南文人世家出身,这吟诗不过是当着平日解闷的玩乐。有了张晴这抛砖引玉,其余数女也是胆气大壮,这一首首诗也不管好与不好,很快便誊抄在了一旁的白纸上。
待到那孟四小姐时,她略一思忖便随口吟道:“本非名贵种,迎寒独欣欣。艳尽三春丛,笑隐花林中。”
张越听了一奇,心道这与那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原道是这孟四小姐有些恃才傲物的本色,却不想这诗却带着那么一股隐逸不争之意。正寻思时,却听旁边的张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四妹妹一直都随大伯父在北京,以前怎样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前两天大伯母寻我说话,言语间流露出某些意思,大伯父也曾经对我称赞过你。做诗好坏暂且不提,大伯母身子不好,其他几个女儿也不过寻常,四妹妹在北京时还管着家,这当家主妇是满够格了。按理女孩儿的本名我不该提,不过她的本名却是一个敏字,和那些芳芷蘅兰格调不同,从这一字便可看出她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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