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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处的门虚掩着,高长河进入走廊,向右转第一个门,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进门的时候还特意扫了一眼,小走廊里空无一人。这么说,这段时间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医院上下谁都知道他现在是在手术室,除了手术室的人们;而手术室的人要想找到他,即使不那么容易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一把就紧紧地抱住了小许。
他们平时机会不多,连在一起吃吃饭的时间都很难找。至于肌肤之亲,也只有偶尔在对方家人不在的时候匆匆一聚。幸亏小许的父母还都没退休,每天都是早八晚五。高长河把这短促的相聚叫作飞行约会。然而连这都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即使家人不在,还有邻居,还有不知道什么地方长出的眼睛。有时,双方单独在医院值班的时间也是机会,而仅仅依靠这种巧合也不够,哪里总会那么巧,老赶上两人在同一天值班呢?何况每到他值班的时间,总是会有本院的人来见他,不是谈进修,就是谈调动;不是带个病人,就是带个病人家属,这种可以单独接近他的机会,不会有人愿意放弃,有时这一类的接见能持续到深夜。因此,平时上班,他总是要找机会到各个科室转一转,只要和小许能远远地互相看上一眼,就很满足了,就能浑身燃烧上一整天。
你真的放心让他们俩自己做?仰起脸望着他,许蕙云问道。
高长河说,你总得给人家一些动手的机会吧。做我的研究生首先要动手能力强;而且我看他们每个人的方案都已经相当全面。
手术容易吗?他们现在是不是快做完了?小许问。
哪里有那么快?手术本来就晚了,我开了第一刀就出来了。
是吗?我以为你只让他们缝皮哪。
我有那么老顽固吗?……现在可能连骨块还没取哪。缝上髂骨以后还要引流;还要开口腔,还要分离黏膜,这才能把骨块塞进去……咱们有的是时间。
那他们现在该做哪一步了?小许问。
高长河说,你这小脑袋瓜儿,还是先考虑考虑咱们现在该做哪一步了吧……
你坏嘛!
方小文和于军两个助手在高副院长走之后紧接着要做的就是,分离皮下组织,暴露髂骨嵴。取骨前,在处理髂骨嵴的问题上,他们在手术方案中已充分注意到了横越髂骨的皮神经,因此器械不能轻易超过髂前上棘。这点高长河是很放心的。
望着小许美丽的眼睛,高长河已经不能自持。
医务处办公室的沙发上早已被许蕙云铺上了一条白色的丝毯,她知道这是高长河最喜欢的颜色。他是为医院而生的,就连生活里,他也只接受这个颜色。两个人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倒在了上面。他有条不紊地从外到里剥开了她的衣服,然后才一件一件地解开了自己的包装。这是他独特的爱好。为此,他从不让她穿套头的服装,包括胸罩都要是胸前系扣的,因为他要享受一层一层剥开她的过程,就象手术时从表皮到肌肉到筋膜到更深一层,依次打开直达目标的过程一样。同时,为了“飞行”的需要,两个人从不完全地脱下衣服,于是他们每次都象两只有着多层翅膀的大蝴蝶,呼呼啦啦地扑在一起,绞成一堆,享受他们有限的也是极致的快乐。
许蕙云第一次接受高长河的时候,是医疗队回来的第二天。全队的人都在家休整一天。她正在家里洗衣服,高长河打来电话。他说,小许,干什么呢?
小许如实说了。他又说,你猜我呢?
小许说,不知道。
他说,我在想你。我止不住自己。我都这么老了,快五十了,可是我……
小许说,高院长,你不老。
高长河说,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时间不多了,生命给我的是有限的时间,而给我们俩人的更有限。
小许说,高院长……
高长河接着就问道,是你来,还是我去?
小许说,我不去,我害怕。
高长河就说,那我去。
许蕙云一时间乱了方寸。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匆匆地来到了。
此前,他在她眼里只是个领导,一个普遍意义上的领导,有权威,有决断力。而且在医疗队他对她的领导还是间接的,因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小护士。就在一个中午,医疗队派出的两个小组上午出去都没有回来,只有高院长和两个小护士在队里,其中一个就是小许。
这时,附近村子的几个农民跑着抱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臂、小腿的皮肤均呈灰白色,几乎烫熟,人已是气息奄奄。家里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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