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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冷笑道:“她不是这样耐心沉稳的人,放心吧,再过两日,拉拢也好,打压也罢,她总归是要试探的。以她的权势地位,想要收拾一个小小常在,自然不在话下,更不用提这个常在还是罪臣之女。除非皇上盛宠于她。”
芙蓉担心道:“怕就怕若是这一次让皇贵妃得逞,后宫这些嫔妃又有几棵墙头草要倒过去了。”
皇后轻轻抚摸着茶杯,出神半晌,忽地轻声道:“芙蓉,你说咱们这后宫,主心骨是谁?嫔妃们的荣辱,都是在谁的一念之间?”
“那还用问,自然是皇上。”芙蓉眨眨眼,不明白皇后怎么会问出如此简单的问题。
“是啊,你也知道是皇上。所以,几棵墙头草倒向皇贵妃,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到这里,便轻啜了一口茶,悠悠道:“去试探吧,拉拢吧,打压吧,不管她怎么做,她终究是要做。一次两次也罢了,三次四次也可以,可五次六次呢?甚或七次八次……皇上还年轻,这后宫日后有数不清的新人要进来,以皇上的性子,能容得下她这么一手遮天?她刚刚有句话没说错,我到底比她先进府,和皇上相处的时间多一些,论对皇上性情的了解,她不如我。”
芙蓉笑道:“那是自然。既然娘娘胸有成竹,奴婢也就放心了。是了,娘娘这会儿养病,除了静养之外,进补也要精心些,不如奴婢让小厨房煮一碗银耳莲子燕窝过来?”
皇后微笑道:“这方是正道。协理六宫的权力我都交出去了,不好好儿养病,还操什么心呢?”
“就是,凭她们北风压倒南风,还是竟让南风压倒了北风,娘娘只要稳稳坐着,一边静养一边冷眼看着就好。”
本应是“东风压倒西风或西风压倒东风”,然而皇后娘娘的坤宁宫又被称为东宫,所以芙蓉并未用东风西风来说话。
皇后点点头,于是芙蓉便出去传令,命小厨房的厨娘整治银耳燕窝进上来。
同皇后相比,回到瑶云殿的皇贵妃可就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了。身旁宫女香云见她面色有些不好看,小声提议让她进一碗莲子银耳梨汤清肺去火,也被她拒绝,于是退在一旁,好半晌不敢说话。
皇贵妃坐在炕桌上,自己生了会儿闷气,忽地冷哼道:“整日里养病养病,怎么不病死她?何苦占着那个位子,操着数不完的心。哼哼!还想隔岸观火,让我出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偏也不出头,到时候看看咱们谁更着急。”
香云没敢说话,默默比较了下皇后和自家主子的性情,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这还用问吗?娘娘,自然是您要先沉不住气的。明知道皇后娘娘养病只是托词,便是为了让你收拾那宁常在,可你就算看清了,难道就真能忍住不出手?皇后分明是了解你,才敢坐山观虎斗啊。
皇贵妃倒也明白自己的性情,知道在沉得住气这方面,自己确实比不上皇后,更不用提对方还有个“养病”的借口。
一念及此,不由更是生气,有心要赌一回气,这一次便稳如磐石,逼皇后出手。可心中又怕这样一来,白白错过机会,只让宁溪月渐渐坐大。
毕竟年初一年初二连续两天晚上,皇上可都是去了照月轩,这在从前还没有过呢,虽然怎么想都觉着那女人也没这个魅力,可万一皇上就看她对眼了呢?须知凭玉妃和洛嫔的美貌,也没看出皇上有多沉迷,难道是因为他眼光奇特,只吃宁氏那种清秀款的女子?又或者,那女人有些狐媚手段,才能让皇上流连忘返?
这样想着,心下又惴惴不安起来,觉着自己不能因为和皇后赌气就任凭事情发展。只是,若降服了宁溪月,倒还好说,若不能降服她,势必要打压的,这样一来,说不定就会让皇上对自己有意见,没有实在的好处,怎么值得出手呢?
因左思右想,越想越是为难,忽抬眼看见香云站在一旁,她就没好气道:“只知道木头一样站在那里,都不知道帮本宫拿个主意,我要你有什么用?”
香云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小声道:“不知娘娘因何事犯难?奴婢不敢妄自揣测您的心意……”
不等说完,就听皇贵妃冷哼一声道:“你跟了我这些年,我的心思还用你妄自揣测?你不知道我如今为什么犯难?”
香云便小心道:“可还是为了那宁常在?叫奴婢说,娘娘用不着为难。不管您出不出手,这事儿对您都有好处。”
“嗯?怎么说?”
皇贵妃来了兴致,香云的话让她立刻舒畅起来,只听对方笑道:“娘娘若不出手,您以为皇后那边真的就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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