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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香军”那会儿就起了义的,有战功。而张镇护卫,终其一生,也就是一名小小的军卒。因此,张居正后来回忆家史,往往也只谈及远祖关保。
张镇不成器,结巴曾祖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下一代。
张镇生子,叫张文明,别号观澜。这即是张居正的父亲了。结巴曾祖自认为自己一生急公好义,应有好报,该出个体面的子孙了。
张文明果然没走武把式的路,一直坚持读书、应试。20岁就补了府学生,也就是在本地通过了初级考试,也混了个秀才名份。可是往后,一连七次没通过省里的二级考试“乡试”,成不了举人。
成不了举人,就等于不是什么知识分子,社会上没地位,赶不上一个有钱的屠户。只有中举,才能光宗耀祖。《儒林外史》里面,“范进中举”前后的大异其趣,就是个好例子。明代的省上“乡试”是三年一次,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所以又叫“桂榜”。放榜后,盛况空前,由巡抚大人主持鹿鸣宴。席间高唱诗经《鹿鸣》诗经,跳魁星舞。
张文明大人可与此无缘了,七次落榜,那就是21年蹉跎过去了。一直到他40岁,儿子张居正早已中了进士、点了翰林、三年的中央研究院博士后都毕业了,张文明大人这才彻底死了心。把考篮一丢,叹道:“命该如此啊!”
张居正后来总结老爹的失败,说在于他不肯向八股文的死规矩低头,所以考官不待见(不能俯首就绳墨……以是见诎于有司)。
但老爹张文明是性情中人,喜喝酒,爱说笑话。与人接触,不论贵贱,都一碗水端平,平生无什么仇家对头。他要是去赴哪家的宴会,大伙必定“终席而欢”,大有张镇张护卫的豪爽之风。
结巴曾祖对张文明的希望落了空,但老人家终于看到了曾孙张居正的出生。
张居正出生那年,父张文明22岁,母赵氏20岁。一肚子济世悬壶思想的老太爷,乐呵呵地盼到了四世同堂,虽然没看到张居正后来的大出息,但也可略感安慰了——子子孙孙,总能有一个出息的吧?
【天才绝对是天生的】
嘉靖四年(1525年)五月初三,我们的英雄、我们的绝世天才,终于横空出世了。张居正就在这一天生于江陵家中。
这一天很有意义。寒门里出了一个家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显赫人物;上天给一个衰老帝国提供了一个能给它带来回光返照的拯救者。这也可以说是一件五百年不遇的大好事。
搅动江陵张氏一门近二百年卑微、平淡生活的时刻到了。
大人物的诞生,照例有附会的传说。母亲赵氏在怀他的时候,据说曾看见连天的火光,中间有一个大约五六岁的青衣童子,从天上翩然而下,绕床不止。于是有孕。这当然是赵老太太自己编的神话或是后人拍的马*。什么青衣童子、红衣小儿……都是滥俗了的套路。
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在为父亲写的传记《文忠公行实》中,还说赵老太太是怀孕十二个月方才分娩的,无非也是说孕育的是个奇人。
但是张居正诞生前后的“异象”,却是有他早先的名字为证。张敬修提到过两个与张居正有关的梦,很有意思。
是说在张居正诞生的前一晚,痞子爷爷张镇忽然梦到了遍地大水,满屋皆淹。张镇慌了,问奴仆:“何来大水?”下人回答:“水是从您张家的地里流出来的呀!”无独有偶,结巴曾祖父张诚也梦到一轮明月落在水缸里,光芒四射,紧接着,一只白龟就从水里爬将上来。老太爷从梦中得到灵感,据此给新生的曾孙取了正式的名儿。
张居正,字叔大,别号太岳。但是小时候的名儿,却是叫白圭。什么是“白圭”?白玉也。这里显然指的是白龟,谐音。
但这只能存一说。因为,这名儿也很可能是考试名落孙山的老爹张文明从《诗经》里找的。《诗经…大雅…抑之》里有两句诗:“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意思是:白玉上的污点还可以磨掉,言论中要是有毛病,就无法挽回了。这是老祖宗告诫人们要慎言——祸从口出。《论语》里也记载着相关的一件事:有个叫南容的人因为反复诵读这两句诗,孔子很欣赏,就把侄女嫁给了他(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哇,这念念“白圭”,还真捡了个大便宜!
张居正小的时候,就这么叫上了“张白圭”,很具有形象性。看来,张家长辈对他期望挺高,起码希望他也能娶个什么人的侄女也未可知。
后来到了嘉靖十五年,张白圭这个12岁的机灵小子在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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