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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的一群人。爹爹像是他们心中的支柱,在时崇拜,去时恐慌。一代名将忠骨枯,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是作为儿女的我们,情愿不要这个名,情愿不要这声哭,只愿父母双全,只愿至亲康健。
走上浮云桥,据说这是爹娘初见的地方。桥下烟水潺潺,河上点点乌篷,天水碧,染得繁都失颜色。烟水两岸,碧树凋余,株株红枫恰似一把一把炽热的火炬,燃尽了这一秋残景。
队伍里纸钱翁,一挥右臂,方孔白纸像是节日里的礼花直冲上天,飞起五六丈高,随后洋洋洒洒,像柳絮白雪,飘飘荡荡。
“将军和夫人过河了!”韩全一声唱和,凄凉的声音动彻两岸。
铜钱撒地,丁丁作响。“爹、娘,过河了!”我和哥哥齐声大叫,眼眶酸涩,心肺纠痛。
过了浮云桥,在桥尾的凉亭处,只见白棚搭立,宴席张设。一名身著素服的清秀书生站在那里,待走近了,才认出此人便是掬月殿里那个不屑逢迎的年轻官员。
“停!”管家扬声通传,队伍停在了桥下。
“少将军。”此人拱手行礼,“在下是太仆寺卿洛寅,今天特来为将军和夫人送行。”
“原来是洛大人,月箫曾听得父亲说起,太仆寺卿虽然年轻,却是肱骨之臣,其人可敬。”哥哥抱着爹爹的牌位,微微躬身,“请恕我和妹妹都是重孝在身,不便行礼。”
“少将军客气了。”洛寅一持手,邀我和哥哥将爹娘的牌位放在白棚高案之上,他手拿三根香,一撩长袍,跪在蒲团之上。
“大人,这是后辈大礼,不可乱跪。”韩全匆匆提醒道。
洛寅一挥手,制止了周围人的阻拦。恭敬地俯下身去,停了半晌,方才起身,低首含胸将香插入铜炉内。随后,他拿起案上的白瓷杯,持着袖口,慢慢地将黄酒洒在地上:“将军忠节,英魂铮铮,泣鬼神。夫人贞烈,芳魂一缕,归天宫。”
一阵风起,吹得棚上白花纷飞,吹得挽联呼呼翻动。只见白色的幡布上写着瘦劲有力的十几个大字,上联是:万里红枫凝血泪,下联是:一溪烟水作哀声。
捧下爹娘的灵位,辞别了洛大人,送殡的队伍启程向前。穿过了十里铺,转到了绣画坊。只见昔日人声鼎沸、车来车往的聚福楼、天乐堂,以及街道两侧的客栈、茶馆,纷纷挂起了白幡,坊间一片萧索肃穆。楼阁之上,客人们倚栏相望,面色凝重。
“将军和夫人转弯咯!”韩全按例在街口转角处唱和一声,引魂向前。
白色的纸钱高高抛洒,铜钱飞起清脆落地。我和哥哥大声应呵:“爹、娘过街了!”
出了坊,在白虎道和玄武道的交叉处,第二个白棚立在那里。祭奠的人却让我吃了一惊,竟然是青国的质子,那位风华绝代的凌翼然。只见他身著白色蟒袍,头戴银冠,那双桃花眼没了那晚的媚色,谨然地看着我和哥哥。
“停!”队伍又一次停下。
凌翼然眉间轻拢,一脸黯然:“本殿是青国的九王子凌翼然,今天特来送将军和夫人西去。”
哥哥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低下头含疑地看了我一眼,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证明了凌翼然的身份。
“殿下亲自前来,月箫不甚惶恐。”哥哥说着便拉着我想要行跪拜礼。双膝还未着地,一双白净的手便将我们扶起。哥哥诧异地看了看比他矮小许多的凌翼然,怔怔地站了起来。
“少将军和小姐何须多礼。”凌翼然一脸成熟,语气哀痛,“本殿一直久仰韩将军英名,早就想登门拜访。怎奈身份特殊,幽王迟迟不允。”他长叹一口气,眼中带愁:“千巧节在掬月殿,看到夫人和小姐的窘境,心中惴惴,隐隐不安。怎知,荆雍竟然使出这般奸计,将军忠肝义胆让本殿长嗟不已。”
“我娘和妹妹的窘境?”哥哥紧锁眉头,低下头,含疑地看着我,“卿卿。”
凌翼然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忖度着他的心思,他一脸稚色,孩子气地长吁短叹,让人看不出真意。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叹了一口气,拉了拉哥哥的衣襟:“待丧葬结束,卿卿自会一一解释。”
哥哥皱着眉,点了点头,带着我将爹娘的牌位放在案上。
“殿下,就由下官来主祭代奠吧。”一名青衣男子拱着手,低低出声。
“章放,你还不够资格!”凌翼然冷冷地训斥那人,“本殿要亲自祭拜,还不退下!”
“是。”
“殿下尊贵,毋须如此。”哥哥出言劝解道。
凌翼然举起右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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