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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朋友的微妙关系正是从这时候开始的。虽然还没发展到任何身体的接触,甚至连男关女恋的话也没有说过,但这对以琴为缘相识不久的男女已同时被对方所牢牢吸引。他们一起用苦苦的等待期盼着每天相见时刻的到来,幸福的喜悦清晰地写在两个人脸上。林唯高开始不顾同宿舍伙伴的强烈抗议,整夜整夜地为红霞写起了情书,连他自己也清楚这些情书也许永远都不会交给对方,因为他有在瓜熟蒂落的时候把心事当面说给姑娘听的足够勇气,与其说写给对方的,不如说面对突如奇来幸福的自我渲泄。在他将第一百封情书锁进抽屉里的时候,红霞已能够熟练地弹奏着风琴给学生们上音乐课了。
年轻人感觉已经到了等待已久的时节。他胸有成竹,甚至预定了两人的婚期:那个日子是在自己参与设计的电影院建成后第一次放电影的时候,届时,他会大大方方地拉着心爱的姑娘的手,用看一场电影作为两人简单的婚礼。等待对方向自己表白那一天尽早到来的红霞,象林唯高同样的迫切。
坠入情网的姑娘已完全忘记了自己三十八岁的实际年龄和二十多年来在蛤蟆湾子的种种心灵挣扎。在林唯高彻夜不眠地为她写一百封情书的时候,红霞也不停地用一切属于自己的时间为对方织着毛衣,每个毛线串连的线扣里,都留下了姑娘苦苦的期盼。这一天终于来了,那是兆禄被抓走不久后的一个晚上,红霞将织好有毛衣锁进箱子里,坐在书桌前慌乱地等待熟悉的敲打全身每一根神经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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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父海母26(93)
林唯高如期而至,虽然两个人事先并未预约,更没有谁告诉另一方今晚不比以往的谈话内容,但双方心如明镜,心有灵犀的感觉比任何的约定更加明了和清楚。林唯高的话象一曲动人心扉的琴声,他娓娓地诉说着自己长时期以来的苦苦等待。红霞感觉那些话如同是从自己心里流动出来的。但是,当林唯高终于将那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红霞突然浑身一抖,全身幸福的热流顿时凝固。旋即,一股寒流从内心深处吹出,吹遍全身透彻肌肤,最后变成了一身鸡皮疙瘩。红晕从她脸上完全消逝,秀丽的面容变成纸一样惨白。尽管她力图将所有杂念全都咬死,可自己三十八岁的年龄和长时间来因林唯高而暂时忘记的红旗的影子,还是不可阻挡地冒了出来,她再次打了个寒颤。
林唯高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也搞不清楚刚才还如春天溪流的姑娘怎么一下子变得冷苦冰霜。姑娘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的神情变化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感觉语言已无法表达自己的真情,一下子把近在咫尺的姑娘死死抱住,试图用自己火一样的热情将冷苦冰霜的对方重新化成春天的溪流。但他那瘦弱的身体瞬间被红霞推开了。红霞从床上抱起那台手风琴,塞进林唯高怀里,告诉对方学校刚刚买来一台,让他把风琴带走。
林唯高的身体已落入冰凉的冰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邓家院子的。院子里站满了人,谁也弄不清时才发生了什么,但同时用同情的眼神目送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从此以后,一个日渐憔悴的年轻人抱一台手风琴,昼夜不息地在邓家院外弹唱,声音凄婉哀厉,比任何丧葬仪式上的吹手奏出的哀乐更令人心碎。红霞每天仍按时到学校上课,进出邓家大门,她仅是漠然地看一眼坐在地上的弹唱者,脚步从未逗留过一刻。
以往的红晕完全从她那张秀丽的脸上消失了,脸色如纸一样苍白。她每顿饭只吃一丁点儿,然后便把自己关进屋里,并将所有窗子拉上厚厚窗帘,以免凄婉的弹唱声钻进屋里。在院外的弹唱者喉咙完全嘶哑的时候,红霞的头上添了一块厚厚的头巾。她也象青梅一样,将这块头巾昼夜包在头上,即使再热的天气也没有取下来过。直到半年后刘氏才解开红霞用头巾包裹头脸之谜。
那是一个红霞换洗头巾的晚上,恰巧刘氏推门进来。当时两个人同时惊呆了,尽管红霞用头巾迅速罩住整个头部,刘氏还是看到了姑娘那一头如自己一样的白发。不久前还感谢上苍不使红霞容颜变化的刘氏,这才猛地注意到红霞的面容已爬上了无法掩盖岁月的痕迹,不,事实上看上去她比实际年龄老了足有十岁。
那时候,林唯高已抱着他的风琴离奇死去。
尽管刘氏每天都把饭菜端给院外的年轻人,但他从未动过。林唯高是在一个清晨吐血而死的,在他嘴边有一小孩拳头般大的血块,刘氏说,可怜的孩子把心都唱出来了。
这段残忍的生死之恋并没引起蛤蟆湾子村人的注意,这是因为正当林唯高抱着风琴在邓家院外弹唱时,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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