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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坐骑大黑马的女儿。上次来乌伦古湖她还很小,要不是母亲手札里提起,根本记不得,更不可能认得路。萨娜应该来过不止一次,老马识途,有可能认得。
萨娜的情绪有些异常,似乎有些急不可耐。怡安越发自信,放开缰绳,由着它找路。林中黑暗,怡安从背囊中取出水晶小灯笼,放入一块小蜡烛,用打火石点燃,举在手中,四下查看。
水晶灯笼勾起她对养父养母的思念。那还是在雍亲王府的事了。幼年,过年时,她与弘历弘昼在炕上打闹,不慎撞到炕边的烛台,幸而闪得快,没被烛蜡烫伤,只有辫子被火焰撩着,烧糊了一截,炕上的被褥被落下的蜡烛烧出了一个洞。额娘把脸色发白的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四爷闻讯而来,说了他们三个一顿,将边上侍奉的人好一顿教训。没多久,他们三人床边的蜡烛都用上了玻璃罩子。被皇法玛接进宫后,有一回回王府,晚上因为一件突然的事,匆匆忙忙跳下床,伸手拿床边的蜡烛,被玻璃罩子烫了手,又被掉到地上的玻璃渣子刺破了脚。四爷很生气,骂她毛利毛躁,总也长不大,学不乖。隔了几个月,额娘进宫时带来这个水晶灯笼,说是有人送了一大块水晶,四爷让人做了两个水晶灯笼,给了额娘和年氏。额娘说自己用不着,就给了她。这水晶灯笼不大,晶莹透亮,又结实,可轻松握在手里,举起来。特制的小蜡烛放进去,火苗不会冒出来,握在手里温温的,冬天还可暖手。特制的小蜡烛很经烧,火焰不大但很稳。这次出京时,时间匆忙,自己又病着,额娘还是为她预备了许多东西,又特地叫她带上这个。
往常,在他们跟前,偶然想到自己的身世和一些人,心中还存着一点隔阂芥蒂,反是出京后,时时想起他们的疼爱和苦心,渴慕思念,认识到自己一向太过任性不懂事,反省悔恨。准噶尔那边血亲的种种,更叫她感念慈爱的养母和严厉的养父,决心回去好好孝顺报答。另一方面,母亲和哥哥可能还活着的消息振奋了她,渴望能有骨肉团圆的一天。如果能找到母亲和哥哥的大概去向,就能设法找到他们。
穿出树林,暗夜中建筑的轮廓出现在眼前。那定是行宫了!怡安精神一振,催动萨娜往那边走。萨娜却突然停了下来,来回踏步,然后悲鸣一声,向旁边跑去,最后停在湖畔一棵大树下,用前蹄刨地,嘶鸣不已。
没料到一向听话的萨娜不听指挥,行为异常,怡安一时不知所措,差点跌下马来。反正到了地方,怡安急着要到房子里看看,顾不上弄清萨娜出了什么问题,翻身就要下马。
耳中听见两声惊呼:“怡安,小心!”身后一阵风声,后背上重重挨了一下,一个后仰,狠狠摔在地上。水晶灯笼脱手掉在地上,灭了。随后萨娜发出一阵悲声,也被放倒了。
黑暗中响起一个又惊又喜的男声:“图雅!”
然后是一个带着惊疑的女声:“阿格斯冷?”
背上那一下打得她眼冒金星,然后那一摔砸得她全身都痛,眼前发黑,一时动弹不了。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惊,吃过这样的苦?回过神来,怡安只当自己受伤残废,想到好不容易有了母亲和哥哥的消息,好不容易找到这行宫,出师未捷,先受重伤,还怎么找母亲和哥哥的下落?只怕连北京也回不去,连额娘的面也见不着了,也没法去向皇上认错。又是疼痛,又是伤心,眼泪直流,忍不住嘤嘤出声。
脑中一片混乱,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怡安,你受伤了吗?”
还有小乙哥哥,也见不着他了!怡安越发难过。这里是准噶尔唯一还能算她的家的地方,却在这里遭了暗算袭击!怡安绝望又伤心,干脆闭上眼,放声大哭。
“怡安,别怕,别怕!”一只温热的手摸到她的肩,她的手,伸到她颈下,小心地托起她的头:“伤着哪儿了?哪儿疼?”声音中透着紧张惊慌。
怡安一愣,不哭了,突然也不怎么疼了:“小乙哥哥,你怎么来了?”
怡安
筱毅和图雅带人一路往西,到了清准边境,留下其他人策划接应。他二人进到准噶尔,先去图雅母亲之处。
图雅的母亲仍然健在,弟弟布日格德接替去世的生父做了村落的首领,几年里打探不到图雅的消息,只道她和大王子一家凶多吉少,不意平安归来,欢喜得不敢置信,流着泪感谢佛主保佑。
他们在村里住了几日,一边托布日格德打听怡安的消息,听说大汗原配哈敦在博克塞里去世,王子噶尔丹策零料理葬仪。
图雅深惧噶尔丹策零,只怕万一怡安跟了他往西去,要吃亏。两人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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