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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王爷。”
“回去见着你主子,告诉她,她既把女儿托给我,我会好好看顾她,直到她亲自回来领。”
寒水身边站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怡安歪着脑袋打量着:“姨姨,他是谁?”
寒水笑道:“他是你靖夷舅舅家的二哥哥,也是我的干儿子。你该叫他筱毅哥哥。”
“筱毅?好怪的名字!”
“瞎说!这名字是你外祖父给起的,有讲究。”寒水口中嗔道,爱怜地把小姑娘拉到跟前:“这两个月怎么没长个?没好好吃饭吧?”
“不是,怡安很乖!姨姨,男孩子不是都应该叫弘什么吗?”
寒水一愣,好笑地摇头。
筱毅一脸不屑:“你懂什么?筱是一种竹子。谢灵运诗云:绿筱媚青涟。毅,有决也,强而能断也。杀敌为果,至果为毅。”有点学问的人,听说他的名字,没有不夸好的。这小丫头一看就没念过书。
怡安满眼崇拜:“小乙哥哥,你很会背书么?”
寒水和图雅哑然失笑。筱毅纠正:“是筱毅,不是小乙!”
奈何他说话带些口音,越想分清越分不清。怡安连连点头:“是小乙嘛。我知道,乙,第二。干脆叫你小二哥吧?”
图雅一肚子愁,也被逗得噗哧笑了出来。
筱毅气坏了。寒水连忙打岔:“筱毅,这是怡安,你奶奶对你提过么?她年纪小,淘气。你是当哥哥的,让着她点儿,好么?”
离家时,娘和奶奶再三嘱咐,在京城见到怡安,一定要让着她对她好,别让她伤心。她这么小,见不着她娘,怪可怜的!筱毅大度地原谅了怡安,按着寒水的话,带怡安到院子里玩去了。
寒水也知道一点西边的情况,问图雅雍亲王府这边有没有楚言的消息。
从去年底,皇上对八阿哥打击不断,连个辩白的机会也不给,竟似要彻底毁了这个儿子才甘心。八阿哥胸中闷结,抑郁寡欢,身体一直不好,听说准噶尔出事,楚言下落不明,心里一急就倒下了。八福晋着急难过,还得勉强支撑,一夜间冒出了白发。她去看望时,八福晋拉着她,狠狠哭了一通。
这三人间丝丝缕缕纠缠了这些年,姐姐可惜,八阿哥可叹,最可怜的却是八福晋!
图雅拿出那一匣信,交给寒水,说明情由。不敢提她想带怡安逃跑被发现,四阿哥要遣送她回准噶尔,只说王妃的消息不确定,心中挂念,求了四阿哥让她回去伺候。
寒水打开匣子,看见那一摞信,眼泪仆仆地往下掉。她的孩子生下来就不知去向,想不到姐姐也是一样的命苦。
好容易擦干眼泪,夸奖图雅忠心,拜托她回去好好照顾楚言。想起一事,带着图雅到耳房里,指着一口箱子说道:“这是靖夷带来给怡安的。他带着筱毅上京来给乐家老爷子拜寿,顺便办点事儿。昨儿送筱毅过来住两天,听说你们今儿要来,就把这箱子留在这儿,让我交给你。”
图雅心事重重,也没太在意。寒水就命人搬到外面车上去。
怡安远远看见,听筱毅说是给她的东西,跑过来要求打开看看有什么。
筱毅在旁说:“不用看,我知道都有什么。我奶奶给你做的绿豆壳儿的小枕头,夏天枕了不生痱子。我娘给你做了几个香囊,放了避蚊虫的草药,一个个封好了,叫你要用时再打开,别跑了香气。……另外还有些,听说是你娘小时候攒的玩意儿。”
怡安听了,更加要看。
寒水就让人先抬进花厅打开,笑道:“让筱毅一样样同你说明白也好,省得回头犯糊涂,弄不清哪件该做什么用。”
有一个小箱子里分门别类仔细收着许多精巧的小人。筱毅也来兴致,陪着怡安一个个看过来,口中说明着:“这一套是惠山泥人,应该是十二个,瞧这肚兜上的画,可惜了,少了个羊。我也有一套,是八仙。下回带来给你看看。这一对是竹根抠的。这个是木头的。这个是贝壳做的。这三个真沉,该是石头的。”
“小乙哥哥,你懂的真多!”怡安好生佩服。
筱毅懒得再纠正她,自动把她口中的“小乙”翻译成“筱毅”,有些自得地说:“那是。我爹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跟着爹走过不少地方。”
寒水和图雅坐在一旁,笑看一对小儿女,满腹愁绪都先放到了一边。
怡安来了劲,让筱毅帮着,把大箱子里的小包小箱全拿出来打开,发现几个奇怪的东西:“这个链子怎么解不开?小乙哥哥,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