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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的小朋友,不过我得上楼去打开我的放枪的盒子;您看,这不是马上就可以办到的吗?”
“那么,我们立即上楼,到您的房间里去。”
“来吧,”约翰爵士说道。
他和爱德华先后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心事重重的阿梅莉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蒙特凡尔夫人和罗朗都没有注意到阿梅莉出去了;他们正在进行一场严肃的谈话。
蒙特凡尔夫人想说服罗朗第二天不要把他的弟弟带去打猎;而罗朗呢,在对她解释,命中注定要像他父亲和哥哥一样当兵的爱德华,尽早接触武器,和火药和子弹作伴,对他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他们的争论还没有结束,爱德华胸前挂着他的小马枪回来了。
“你看,哥哥,”他转身向罗朗说,“你看看爵爷送给我的漂亮的礼物。”
他用眼光感谢约翰爵士,爵士站在门口找阿梅莉,可是没有找到。
这的确是一件漂亮的礼物:这件英国风格的武器没有什么装饰,形式简单,制作极为精良;就像那两把罗朗欣赏过它们的准确性的手枪一样,是门顿工场的产品,里面装着一颗二点四毫米的子弹。这支小马枪大概是为一个女人定制的,这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枪柄短,枪托底板衬着天鹅绒;这支枪最初的用途使它成了一件完全符合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身材的武器。
罗朗从小爱德华的肩上取下了这支小马枪,用行家的眼光端详了一会儿,试试机件,举枪瞄准,从一只手里抛到另一只手里,随后又还给爱德华。
“再一次谢谢爵爷,”他说,“你这支小马枪是专门为一位王子制作的;我们去试试。”
三个人都出去试约翰爵士的小马枪
,留下伤心的蒙特凡尔夫人,她就好像是看到阿喀琉斯在她的裙袍下面抽出了乌利西斯①的宝剑的忒提斯②一样。
①乌利西斯:即希腊神话中的英雄奥德修斯。
②忒提斯:希腊神话中涅柔斯和多里斯的女儿,珀琉斯的妻子,阿喀琉斯的母亲。
一刻钟以后,爱德华喜气洋洋地回来了;他把一张像帽子圆顶大小的纸板带回给他母亲看,在五十步远的地方,他向这张纸板打了十二发子弹,中了十发。
两个大人还在花园里一边谈话一边散步。
蒙特凡尔夫人听着爱德华的稍微有点儿夸大的丰功伟绩;随后她带着做母亲的深沉而神圣的忧郁瞧着爱德华,对母亲来说,光荣抵偿不了因为得到它而洒下的鲜血。
唉!看到这种盯在他身上的目光而不能永远记住它,这个孩子有多么忘恩负义啊!
随后,在这样痛苦地注视了几秒钟以后,她把她的小儿子紧紧地抱在胸前。
“你也一样,”她失声痛哭,一面轻轻地说,“你也一样,你有一天将抛弃你的母亲。”
“是的,我的母亲,”孩子说,“不过是为了要成为像我父亲一样的将军,或者是为了成为像我哥哥一样的副官。”
“为了像你的父亲一样让人杀死,或者像你哥哥一样、也许会让人杀死。”
因为在罗朗身上发生的这种奇怪的变化,没有能逃过蒙特凡尔夫人的眼睛,所以在其他的不安之上又增添了一种新的不安。
在那些其他的不安之中,阿梅莉的沉思默想和苍白的脸色也是一种造成不安的原因。
阿梅莉十七岁了;她童年的时候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孩子,身体也非常健康。
父亲的死给她欢乐的童年蒙上一层阴影;可是这就像春天的风暴一样很快就过去了:微笑,这生命的晨曦又回来了,就像大自然中的阳光一样,照透了这被称之为眼泪的心灵的露水。
随后有一天,——大概在六个月以前——阿梅莉的额头阴沉下来了,她的脸色苍白起来了;就像路过的鸟儿在雾天来临时远走高飞一样,孩子嘴上的笑意不见了,由于笑口不开,她那副雪白的牙齿再也见不到了。
蒙特凡尔夫人已经问过她女儿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了,可是阿梅莉声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尽力装出笑脸,就像一块石子扔在湖里,激起了几圈涟漪,随后就消失了;由于母亲的担忧而装出来的笑意也慢慢在阿梅莉的脸上消失了。
由于做母亲的奇妙的本能,蒙特凡尔夫人曾经想到过这会不会是爱情的缘故;可是谁会爱阿梅莉呢?黑色喷泉府从来也没有人上门;政治动荡把社交活动都破坏了,而且阿梅莉从来不一个人出门。
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