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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让我觉得很特异的地方,在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儿,却总是感觉异样的熟悉。
但是我不愿再在这个时候思虑那么多,不等头把接着说话,猛然伸手一抓,想收了供桌上的镜子再说。我自信自己的速度已经不比头把慢多少,又占据了先机,然而手指刚刚触碰到镜子的同时,整个人就像被镜子吸住了一样,再也撤不开手。镜子似乎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吸着人的三魂七魄,魂儿如同要从身体里脱离出来一样,被镜子收去。我的脑子随着这阵吸引而眩晕。
纷乱的余光一瞥,从另一边的阴暗角落里,一道人影像是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显现出来,隐约中,我看到那好像是个岁数非常大的瞎子,眼皮一翻,露出一双灰白无光的眸子。瞎子瘦的和鬼一样,一只手盘着一串血红的念珠,手指在飞快的捻动。
我好像完全撑不住了,手被黏在镜子上,总觉得身体中的一部分一直要脱体而出,被收拢进镜子里,那是比死亡更危险的危机。
骤然间,我感觉自己的额骨突然开始通明,闪动着亮光,额骨里面那圈如同漩涡般缓缓转动的东西撞击着脑海。我眼前一阵模糊,看到了一条源远流长的河,看到了一环套着一环的山。河水汹涌,半空乌云密布,周围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那一刹那之中,我感觉身体要裂开了,粉碎成无数的碎片,模糊的视线仿佛看到一条影子从漫天的乌云和血雨之间轰然掉落到了连环山的山脚下。
轰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闷响打断了我的思路,神智顿时清醒了,神像上方的屋顶不知道被谁打穿了一个大洞,砖头土石哗哗的朝下掉落,紧跟着,一根笔直的白蜡杆从屋顶的破洞里呼的伸进来,长虹贯日一般,快且犀利,这一击连旁门头把也不敢硬抗,闪身躲到一边,白蜡杆探下来的时候,爹的身影也随即从屋顶落入庙中,他抖手一棍,威猛无比,把刚刚出现的那个老瞎子逼到墙角。
不等那瞎子完全退去,屋顶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土屑抖落下来,低矮结实的庞狗子也从上头跳进庙里,庞狗子的性子跟老鬼差不多,虽然平时不多说话,但是一动手,那种霸道和凌厉几乎要把整座破庙打塌。
这两个人一左一右夹击,把瞎子和旁门头把一起逼了出去,两根白蜡杆余势不衰,砰砰击打在墙壁上,腐朽的墙壁承受不住这种雷霆重击,轰隆塌了一片。
〃儿子,小心一些。〃爹沙哑着嗓子,反手一抖白蜡杆,在镜子上轻轻一挑,他在这根白蜡杆上不知道下了多少年的苦功,将近两米长的棍子灵活的如同自己的手指,镜子一下被挑开了,我得到自由,反手脱下外衣,把镜子包了起来。
〃七七,不要怕,不要怕〃我把镜子带在身上,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忧虑,七七终于被找回来了,却呆在镜子里出不去。
一片墙壁被打塌,守在外面的弥勒还有金大少抬脚就闯进来,庞狗子兴起,低喝了一声,舞着棍子把瞎子一口气逼到了墙根的死角,那个老瞎子给人一种阴森且飘忽的感觉,身手却不是很强。
〃死!〃庞狗子跟爹一样沉默寡言,抬手一击,棍子直捣黄龙,已经逼到了瞎子面前。
轰隆
墙角骤然间破了个洞,一只手临危从破洞伸进来,抓走了老瞎子,庞狗子一击落空,身形不停,跟着就从墙角的破洞冲了出去。破败的龙王庙经不住这连番的重压,半间屋子摇摇欲坠,脸盆大小的墙皮一块一块的脱落,我们怕被压在下面,也纷纷顺破洞跳出来。
〃不就是想把我们引来!我们已经来了!〃爹单手举着棍子,望着已经被逼到不远处的旁门头把,他目光淡定,多年的磨难,已经把他身上的棱角和庞狗子一样磨平了。
〃该出来的,都出来。〃庞狗子吸了口气,站到爹身边,两条汉子气势如龙。
就在那一刻,我终于知道,在漫长的岁月中,为什么人丁单薄的七门能够一直繁衍生存到今天,七门人的脊梁始终是笔直的,不会被任何东西压弯。这是一种信念,也是一种精神。
连环山的山脚周围,密密麻麻显出了一片人影,除了那些充作喽啰的旁门傀儡,圣域的高手也到了很多。这是一个由镜子引起的圈套,巨大的圈套,我总觉得七门有了准备和防备,然而却没想到,就因为一面镜子,会引发如此规模的围杀。
在这些圣域和旁门人出现的同时,山脚另一边,出现了十几个九黎的苗人。为首的一个四十多岁,和其他擅长巫蛊的九黎苗人不同,这个人身材敦实,看着就是苦练过功夫的人,他虽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