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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便知,学问最先,博学审问后才知道今后应当如何生存。只有具备了宽仁之心,方可知如何笃行。所谓“慎思之,明辨之”,即“思辨”,也是学问的一部分。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也讲到了学习的快乐,可见儒家是坚持学问至上原则的。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儒家的特征,那么我认为应当是“重视学问”。所谓的“学问”必须“博学”,按照儒家的观点,是不能局限于某一专门领域。
历来有“六艺”的说法。所谓“六艺”是指君子者必修的六门科目,即礼、乐、射、御、书、数。“六经”中的“六艺”是指《易经》、《诗经》、《书经》、《春秋》、《礼经》、《乐经》。同样是“六艺”,哪种解释更为合理呢?《论语·子罕》中记载:
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
达巷,地名。五百户以上的集落被称为“党”。上面这句话的意思是,达巷人说:“孔子被称为大哉,他学问渊博,可惜没有一技之长以成名。”孔子听到后,便对他的门弟子说:“我要专长于哪个方面呢?驾车还是射箭?我还是驾车吧。”
在此出现了“御”和“射”,由此可见所谓的博学应指的是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上面这段话表现了孔子的谦逊。
孔子虽通晓六艺,但哪项都不擅长。达巷党人一边称赞孔子为“大哉”,一边质问道孔子“无所成名”,不知是赞扬还是有其他意味。孔子也苦笑着自嘲,成为哪方面的专家呢?他选择了一般人认为较为下等的射和御,从一开始便放弃了比较上等的礼、乐和书、数,最后决定还是成为御的专家吧……
六艺中各项技能都擅长,是儒家追求的理想,但儒家对各项技能的重视程度有所不同。如果射箭达到百发百中,但是却不能计算数字也是枉然。儒家对全能人才评价很高,而对专项人才评价不高。
一段时间以来“全能人”一词很流行。所谓“全能人”是指在多个领域内都擅长的人。比如绘画一流的人,还擅长写小说,并获得了文学奖;或者杰出的艺人成为国会议员,并且还会写诗;再或是知名企业领导是一位诗人,等等。这都是儒教追求的理想状态。
孔子时代骑马还没有出现。古典文献中曾有过关于骑马的记载,而马镫和马鞍都是在此后才出现的。骑马技术实际上学自北方民族。孔子时代马的作用主要是拉车,而人乘坐在车上。因此作为六艺之一的是“御”而不是“骑”。
“射”指捕猎、御敌之术。孔子时代,“射”作为仪礼之一较受重视。祭祀时,在祭祀场所通过“会射”(集团举行的射箭仪式)来达到驱逐不祥之物的目的。与“礼、乐”及“书、数”相比,“射”和“御”属于体力劳动,因此被看做下等技术。孔子在选择成为哪种专项人才时说,是选择御呢,还是选择射呢?——与谦逊相比,玩笑的意味更浓一些。这两项技能中,射与“礼”相关,略微高级,于是便直言说,还是成为最下等——御的专家吧,这更增加了幽默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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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才多艺(1)
“吾执御矣”是孔子对其门弟子所说的话。弟子、门人这两种说法在《论语》中曾多次出现,而门弟子只出现过两次。《论语 ·泰伯》中描写曾子(孔子的弟子。相传是《孝经》的作者)临终之时,出现了“召门弟子曰”。临终时召来之人,必定是弟子中最可信赖之人,甚至可以称为亲人。对于亲近之人,开“吾执御矣”此类玩笑自然无妨。关于“达巷党人”,日本的荻生徂徕( 1666—1728)认为这是一个姓为“达巷”,名为“党人”的人,虽然意思上解释不通,但读法却没问题,如同贝塚茂树作出“有朋,自远方前来比较”的解释一样,读法有多种,这就是汉文的宿命。
或许是由于说话对象是亲近之人,所以孔子的言语便略随便了些,但是对六艺区别对待,却是儒家无法摆脱的症结。所谓的症结,就是对专项人才的歧视。
开卷第一页显示出了对“学”重视,这无可厚非。儒教圈内之所以会出现经济的迅速发展,重视“学问”起到了关键作用。然而,在提倡“学问至上”的同时,也受到了这种思想的限制,对待专项人才——也可以说是技术者或手艺人——不重视,重心都偏向了“学问”。
《论语 ·阳货》中有孔子教训弟子仲由(子路)的一段文字,其中列举了六言(仁、知、信、直、勇、刚)的利弊。这六项本是好的德目,但若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