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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八年,对老舍的思想发展,至关重要。从五四运动到抗日战争爆发之前,其间发生在中国的几次重大的革命斗争,老舍均没有机会直接参与。抗日战争的爆发,第一次把老舍卷进中国革命的漩涡之中。在武汉,他结识了我们党的领导者周恩来同志,第一次和中国共产党发生直接的密切的关系。到重庆以后,老舍和周恩来同志的交往更为频繁,同时与活动在重庆文化界的一批共产党员,建立了友谊。周恩来同志对老舍和“文协”的工作,极为关切,他经常请老舍到曾家岩八路军办事处吃便饭,语重心长地和老舍谈国家大事。老舍觉得,周恩来同志的每一次谈话,对他都是极好的教诲(注:参看曹禺:《我们尊敬的老舍先生》,1979年2月9日《人民日报》。)。
一九三九年下半年,老舍有幸到陕甘宁边区一游,眼界为之一新。他是随全国慰劳总会组织的北路慰问团于一九三九年六月二十八日由重庆起程的,经广元、宝鸡、西安、洛阳、南阳、襄樊,而后再由西安北上,于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一日到达延安。延安各界于当晚举行欢迎宴会,毛泽东同志在宴会上致了欢迎词。当毛泽东同志和老舍对杯时,老舍激动地说:“毛主席是五湖四海的酒量,我不能比;我一个人,毛主席身边是亿万人民群众啊!”(注:吴伯箫:《作者·教授·师友》,《北京文艺》1978年第7期。)对中国共产党人的敬慕之情,谥于言表。老舍还到了绥德、米脂、榆林等地,所到之处,均受到八路军指战员和边区人民的热情欢迎。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九日,老舍随慰问团返回重庆。在重庆,他和友人谈起这次陕北之行时,感慨地说:“真是大开眼界,也大开心窍呀。”(注:臧克家:《老舍永在》,《人民文学》1978年第9期。)可见老舍的欣喜之情,也说明此行丰富了他的生活经历,开阔了他的思想境界。回重庆不久,老舍动笔写长诗《剑北篇》,北行的所见所闻,都反映在这部作品中了。其中的《宜川——清涧》、《中部——秋林》、《榆林——西安》等段落,热情赞颂了边区军民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和抗战到底的决心,纪录了老舍对我党领导下的陕北革命根据地的美好印象。
老舍和我党主办的重庆《新华日报》的关系也是密切的。《新华日报》经常报道“文协”的工作情况和老舍的活动。老舍访问西北归来后,《新华日报》在化龙桥馆址召开了欢迎会,并征求对报纸创刊二周年的意见。一月十一日,《新华日报》发表老舍为纪念该报创刊二周年所写的题词:“团结抗战”。二月十日,《新华日报》发表老舍的文章《艺术家也要杀上前去》。这只是老舍在一九四○年初的一个月之内和《新华日报》的几次交往,到了抗战后期,他和《新华日报》的关系就更为密切了。
在民主运动的洪流中
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八年抗日战争胜利结束。“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更名为“中华全国文艺协会”,老舍仍留在重庆,为文艺界在新形势下的团结战斗继续工作。
关于日本投降以后的时局,毛泽东同志指出:“从整个形势看来,抗日战争的阶段过去了,新的情况和任务是国内斗争。”(注:《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他提醒人们,必须清醒地看到,内战危险是十分严重的。为了争取和平民主,反对内战和独裁,揭露美蒋的阴谋,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同志于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八日飞抵重庆,代表中国共产党同国民党举行谈判。十月十日,国共双方代表签署了会谈纪要(即《双十协定》)。不久,蒋介石又撕毁了协定,调遣大批部队,向我华北、东北解放区进攻。由于遭到我军的沉重打击和全面内战的准备尚未就绪,也由于苏、美、英对中国问题的态度,蒋介石又不得不在一九四六年一月十日与中共代表正式达成停战协议,并在重庆召开了由中国共产党和其它民主党派参加的政治协商会议。
早在抗战胜利前夕,老舍就参加了文化界对时局进言的活动。一九四五年二月二十二日,文化界三百多人联合签名发表了《文化界时局进言》,这是抗战后期国统区民主运动的一件大事。进言尖锐地抨击了国民党反动政府的独裁统治,提出了建立联合政府的纲领和实现民主的六项要求。老舍是进言的签名者之一。在旧政协召开前后,老舍仍然积极参加民主运动。一九四五年十月十九日和二十一日,他曾经两次聆听周恩来同志的讲演,这对于他认识抗战胜利后的时局,有极大的帮助。十月十九日,重庆文化界集会纪念鲁迅先生逝世九周年。周恩来同志在这次集会上讲话时指出:抗战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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