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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来,便说:“你不要太伤心,以后到了美国再生孩子也不迟。”房间里很静,杨佩玲用手指抹了抹泪,很快镇定了情绪,像是很会宽慰自己一样地苦笑道:“对。我现在一身轻松地去美国也好。干妈也说让我先好好补补自己的身体,以后还有机会生孩子的。”她说得很坚定,仿佛也是卸掉了包袱似的神情。郁琴也觉得她还是敢于面对现实。
房间里家具简单,墙上光溜溜的,以前挂着个结婚照,也收了起来,墙角立着两个大旅行箱。杨佩玲告诉郁琴:“我申请出国的手续都办好了,下个月就会走。”郁琴纳闷地问:“你不是和杜萌结伴同行吗?互相有个照应。”杨佩玲说:“她办手续,学校这关比我麻烦点,我不能久等;一到美国,就会继续和她保持联系的。”郁琴想:也是,她现在不是有孕在身,一个人先去也能行。便道:“在国外有个朋友好些。”郁琴知道她还要准备行装,便起身告辞。
从老宿舍的侧前方,可望见网球场;紧挨着它的操场就是周末露天电影院。周六晚上七点多钟,郁琴喊杜萌一起去看电影。两人各带着一张折叠小凳,杜萌边走边聊道:“你隔壁的杨佩玲比我先走一步,一身轻松地出国去了。”郁琴诧异道:“轻松?杨佩玲当时心里可不轻松,孩子也流产了。”杜萌狡黠地一笑,说:“那也未必就是那么回事。”郁琴纳闷地问:“那是怎么回事?”杜萌低声道:“我知道其中的原因。她老公出国后就变心了,不过还是答应把她搞出国去,但开出条件来,她出国后,必须马上和他离婚。孩子当然不能要,打掉孩子,也是条件之一。”郁琴听到他的“国际谈判”开出的条件,惊讶得张着嘴,倒吸了一口气,感叹世事无常。杜萌说:“孩子流产对于杨佩玲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夫妻到了这个份上,两人没有孩子,再婚都更简单些。你说是不是?”郁琴想了想,说:“你讲得也有道理。离婚对孩子也没好处。——不管怎么样,两人出国的最初目的还是都达到了,杨佩玲也没有伤心至极,也算是各得其所吧,还没有白费心思。”杜萌问:“杨佩玲那房间搬来了人?”郁琴道:“搬来了一对年青小夫妻,是教历史的。现在周围搬来的邻居,年龄都小些,是后辈,讲不到一起。”杜萌同情道:“我也要走了,你还是在学校里留意找个对象嫁了。”郁琴紧张地望了望前后,还好没人,低头不语。杜萌忽然问:“你那个陪训班的老乡呢?是单身吗?”顾霄云已结束了学习,匆忙地和郁琴告别,回了秀城。如今大家都在为出国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郁琴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单身。不过,学完回去了,就忙于出国,听说最近要走了。”杜萌用过来人的口气,低低地说:“到出了国,人在国外变数又多了。学校里也没有一两个像样的,只剩下那个老校长的小儿子吴老师,年龄合适。只是吴老师在学校里读书时的那次失恋,可能对他的打击不小,还是迟迟不结婚。不过校长夫人还问起过你,我下次去打听打听。”郁琴可选择的年龄范围随着时间越来越小,她也感到过去仿佛很简单的事,如今变得难多了。不过她觉得这点杜萌比凌维彤更关心点自己,心里有些感激。
12.陪读夫人(三)
坪里,零零星星地坐着些人,两人选了个空地放下小凳坐下。法国梧桐环绕着周边的道路,东边林木深处隐隐山岳如黛,西面悬着一帆银幕,遮住了半边天,却将要打开另一个世界。头顶上,还没有暗下来的天空,灰蒙蒙地泛着紫晕,银幕上的故事还没有上演,两人便低声继续闲聊起来。
杜萌移了移凳子,笑道:“哦,我告诉你,我正在办护照和签证。”郁琴抱着腿,望着天空,惆怅地说:“又一个要飞走了,不知要过多久我们才能再见面。”她感觉口袋里有硬硬的东西,才想起还带来了几颗丁香橄榄,摸出来给了杜萌几颗。
一轮残月不知何时在银幕的上方露出个脸来,像一支弯弓,断了弦,失了箭。音乐一响,电影开始放映,是译制片厂配音的法国电影《最后一班地铁》。郁琴和杜萌各自旋开包裹着的蜡纸,嘴里含着丁香橄榄,津津有味地品味起电影来。那电影里,女主人公的声音悦耳,男主人公的声音富有磁性,在场内的夜空中回响,是很有感染力的对白,是洋味十足的中文,而不是原汁原味的法语……。
演到半场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杜萌的肩,杜萌回头一看,是他;便习惯地媚眼一飞,也算是没有辜负这片月光,她轻轻地跟郁琴说了一声,起身收起了折叠小凳,他殷勤地接过小凳,郁琴侧过头去,看到杜萌踏着月光,绕过人群,跟着那男人的背影,难道这就是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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