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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手锁在在刑架的铁环上高高吊着,皮开肉绽,露出可怕的细骨,救命的火光就在他发颤的手掌上紧紧捏着,他上身半裸,周身伤痕累累,黑黑的血点点渗出,滴到齿锯状的铁板上,汇成了一大滩半凝固的血迹。
受刑者耷拉着脑袋,重重地喘息,那双不得不着地的脚,脚跟血肉模糊早已化脓,白白的疽虫一伸一缩在脚背上慢慢蠕动。
敏华见此惨状,倒抽一气,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心中为这受刑的孩子深深痛着。叭叭叭,她忍着恶心感踩过血滩,从血染的暗褐色墙上取下钥匙,抖抖地给苦难者开锁。
刚打开吊手的铁环,那孩子就整个地摔到她身上,敏华全身一软,两人一起倒地,偏那地上铁板也是刑具,敏华闷哼一声,尖齿刺入肉中,痛彻心扉。
只是后脑勺分明像是垫到什么,才没受伤。敏华松开咬破的唇瓣,微微睁开紧闭的眼睛,那张放大的脸映入眼中,黑色的眼眸中盛满自责与痛苦:“敏华小姐,你有没有受伤?我没有保护好你。”
敏华眨眨酸痛的眼皮,哑声道:“没事,柳子厚,你把小姐保护得很好。”
柳子厚的眼睛瞬间发亮,漾起浓浓的欢喜与满足,待要说话,却是眉头一皱,整个人已然昏厥过去。
正文 第040章〖私狱〗
“柳子厚!”敏华惊得魂飞魄散,生怕他就这么去了,她忍着背部的刺痛,又惊又慌地爬起来,手脚发软,仍是咬牙将柳子厚拖离那个刑架。左右一打量,这刑室另一角竟有锅碗瓢盆,敏华走过去,捡了碗水匆匆回到柳子厚旁,蹲下时拉到背伤,痛楚如万针刺骨,手中的水洒了半碗。
她吃力地抱起柳子厚的脑袋,把碗里的水喂进去,只是怎么也喂不进去,水从破裂的嘴角边流到地上。她又急又痛,慌得直摇他:“柳子厚,你醒醒。”
“水,”柳子厚忽然转醒,敏华立即将碗凑近,道:“这里,快喝。”
柳子厚汩汩地喝下去,看他咬着碗沿的样子是还要水,敏华忙放下他,重又去倒了回水。起得猛了,身上更痛,痛得她眼前发黑。她使力一摇头,这里还有个孩子等她救,不可以倒下!
敏华小步慢慢挪动,捧着七分满的水碗,缓缓走回柳子厚旁,道:“来,慢慢喝。”
柳子厚小口喝了,看着敏华的眼光闪闪发亮,上官敏华虚弱地问道:“还要吗?”
“够了,敏华小姐,你真好。”
上官敏华只觉得全身神经都在抽痛,脑门前阵阵发黑,她想起一件事,问道:“这里有药吗?”
柳子厚点点头,指着角落那头的瓶瓶罐罐说那些是最好的金创药、止血化淤膏、消痕水等,他挣扎着站起来,道:“敏华小姐,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带你出去。”
敏华恍惚地微笑,静静地看这个小男孩跑到刑室角落里,无比熟练地取药在自己身上涂来抹去,随手剥去脚上脓皮与俎虫,塞进自己的嘴里当成无比美味嚼了。同时,洒上药粉用绷带缠住,后换上新短褂,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柳家小儿。
“敏华小姐,你吓坏了吧?”柳子厚收拾整齐后,过来搀扶敏华,见人无力地软在地上,安慰道,“敏华小姐,别怕,那些蛇不会咬人,真的,后头比那儿更吓人呢。刚开始我也怕,不过时间一长,就没什么好怕的。”
上官敏华问道:“来这儿几年了?”依稀记着他是不肯去接受祖宅秘训的。
柳子厚答道:“快三年了,小春师傅说我学得又好又快,再等几年我就可以做敏华小姐的护卫,就跟八宝福源一样。我最怕不能保护小姐,才跟大师爷说要来这里。敏华小姐,我在这儿学了可多东西,有制毒、暗刺。。。”
默默地听他对阿鼻地狱似的地方如数家珍,上官敏华觉得头又昏又沉,两脚像踩在棉花一样软绵,扶在柳子厚的肩上,向铁杆牢笼外走去。
牢狱两旁,间隔插着菜油火把,昏暗阴深的牢底弥漫着血腥与恶臭味,泥泞的地面好似受刑者的血肉铺就。每个铁杆牢里头,囚犯均用铁索锁着,泡在黑色大缸里,血肉块块慢慢掉落,有的已化作白骨,有的还剩一张皮,黑深深的眼眶死死地瞪着,有的上下鄂微微动着像在恳求什么。
敏华越看越心惊,抓着柳子厚的手劲也越来越重,好像要从他身上汲取勇气与力量,柳子厚轻轻握住她的手,不住地安慰:“不怕,不怕,敏华小姐,我会保护你的。”
待下到第三层,敏华见到一个花衣男子,独立于满目腥红恶臭之间。那张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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