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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乡间只要出了点事就很快会被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这件事跟神仙鬼怪挂上了钩更不同寻常,几个月过去了仍被人传得津津乐道。两人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听到了事发地,不过经过几个月的传说,故事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光事发地点就有十几个版本,有的人说在石室山,也有的说在其他山峰,还有的说在其中几座山峰里,更有的说是在另一端的烂柯山里,最离谱的是将地点搬到了湖里、受害人从樵夫变成了渔夫。
两人没办法只得边寻边访,找了三天总算在石室山下找到了那个村子,可听村里人说遇害的樵夫遍及周围七峰,至于当日杨杞具体在哪座山遇到的妖僧和樵仙他们也不知道。陶、王两人向村里人打听樵仙的下落,村里人说以前他们见到那个老樵夫的地点散在七座山峰之间,最近就没再看见过了,也许樵仙见露了仙踪就离开了。
两人费了大力气却只打听到如此的结果不免有些丧气。看看学院讲学的日期临近,陶勋不能继续在山里逗留下去,两人商量后决定分头行事,陶勋先去肇庆府听学,王远江则留在山里继续打听消息,一个月后在高要县城里碰面。
第五章 听讲联诗
肇庆自古就是岭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军事重镇,千古一帝统一六合后派兵南击百越开疆拓土,南方平定后从中原迁五十万人由灵渠进入岭南,定居于西江中游地区,肇庆是其中的重要一站,其后汉人与当地土著融合,慢慢形成了兼具古汉语特征和岭南文化的粤语,所以肇庆也可说是岭南古文化的发祥地。肇庆自古文风颇盛,现任知府进士出身,在他的政务当中尤其重视儒学,上任后不断地延请四方名儒前来讲学授课,这两年来渐渐有些影响。
陶勋进肇庆城后先到府学找教授李然,并投上父亲的书信。
李然年纪跟陶骥差不多,斯斯文文、十分和气,他虽然生活在南方,但是肤色比起当地人来要白净许多,语音中粤音虽重,讲的官话陶勋倒还能听懂。
“世侄年纪轻轻就高中经魁,少年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明升兄有此麟儿当慰老怀了。”李然放下手中的信后笑呵呵地说道:“我与令尊相交多年,他的公子在我眼里就跟自己的子侄一般,信中所托之事我自会安排妥当。”
“家严于学生行前曾反复叮嘱,因为俗务缠身,他年内要到京城一趟,赶不及亲自到这里来拜会,让学生代为致歉。另外,家严有事情相托,让我将此信交给世伯。”陶勋一边说一边递上另一封信函。
李然接过信函也没有打开看,随手放进袖中,见陶勋满脸疑惑便道:“世侄是在想令尊所托之事和信中之物是什么吧?”
“不敢,学生以为家严自有道理,为人子者不敢妄自揣度。”陶勋嘴里虽然这么说,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的表情如何瞒得过李然,李然笑了笑,道:“我十年前与令尊结识,那时我还在乡下当教书先生。岭南不比中原、江南富庶之地,这里的平民百姓贫穷,绝大多数无力供其子弟入学,陈陈相因,代代无已。我也是自不量力,仗着自家有几亩薄田,便想多资助农家子弟入学,将来要是能够踏入仕途跳出农门庶几能改变命运。哪知道一做之下才知道负担之重远远超出了能力范围,我自问没有毁家兴教的勇气,正要无奈半途而废的时候遇到了明升兄。令尊知我窘迫,慷慨解囊资助我办学,我才能坚持下去。后来也是上天眷顾,我教的农人子弟中有一人考中了进士,我这才沾光被知府聘为府学教授,说到底还是托了令尊之福。这些年来,令尊每年或是亲自、或是托人送些钱来助我继续在乡下办学,实在是一件极大的善举。这封信函里装的就是助学款。”
陶勋听后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虽然父子多年,他觉得自己仍然没有完全地了解父亲,听过这件事后他觉得跟李然之间也亲切了一些。李然唏嘘了一会儿后对陶勋说道:“我知道景福商号在城里有家客栈,只是客栈人来人往比较嘈杂,世侄若是不嫌弃,还是住到我家吧。小犬李煦痴长你十岁,却不思进取,直到今年才中举,和你勉强算个同寅吧。”
陶勋闻言脸一红:“世叔取笑了,小侄资质愚钝,只不过运气好一点,不比李世兄厚积薄发、水到渠成。”
“运气?世侄太谦虚了,别的不说,去年到景云府主持院试的丁崇大人我曾有耳闻,是有名的鲠直之人,他的眼光不会错的。”李然说到这里忽然又有些感慨:“按照圣上原来的意思去年贵省院试中式者要直接选拔到国子监。可是不多久后圣上闭关修道,出关后便改变了主意,将这件事交给内阁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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