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1/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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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近椋睡醒过来时,整间空寂的厂房内除他之外再无旁人。
卫堂并不在这里。
叶近椋看了一下地面上残留的燃烧物——用来取暖的陈旧印刷原纸已经燃烧得几近殆尽,只余下焦黄泛黑的灰烬。
他记得卫堂找到的、没有受潮的印刷原纸数量并不是很多。
出于严谨,叶近椋又试探性地将手探到了余烬的上方,感受了一下残留的温度——印刷原纸燃烧后的残留物还温热着。
虽然已经丧失了一开始的暖意,但多少还是能让叶近椋冰凉的手感到一丝热气。
自己应该没睡太久,叶近椋想着。
他估计卫堂是发现印刷原纸烧得差不多了,自己又没有睡醒,便暂时离开了废弃工厂,出去寻找一些新的燃烧物。
并且,从燃烧残余的灰烬温度判断,火堆应该才熄灭没多久。
作为哨兵的卫堂理论上应该能判断到火苗燃烬的时间,叶近椋伸了个懒腰,估摸着对方应该快带着柴薪回来了,心里不怎么着急,便一面百无聊赖地等着卫堂归复,一面在心里暗暗想着连巽的事情。
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叶近椋试图在自己的意识世界追根溯源。
都说人的精神就像一面又一面的墙柜,记忆则是被盛放在柜中珍藏的财宝。
越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其所代表的记忆便越是珍贵。
失去记忆,不过是暂时遗失了开启藏宝匣的钥匙而已。
但——
无论叶近椋如何撬动锁孔,他始终无法打开任何一个被锁起来的匣子。
忽的,开锁的叶近椋心里一跳,赫然发现自己似乎打开了一处墙柜。
他满心欢喜、同时又略带着一丝不安和忐忑,急切地拉开了抽屉——
躯壳。
精神。
灵魂。
然而让叶近椋倍感失望的是,打开匣子后,他并没有回想起任何一缕关于过去的记忆,脑海里仅只冒出了三个不明意义的词语,以及一段令他费解的长句。
——我是我,我不是我。他是我,我不是他。人人是我,我不是人人。我是我。
叶近椋:“……”
叶近椋忍不住侧头:这是什么新型绕口令?
他颇感匪夷所思,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起这种怪异的句子。
叶近椋顺着绕口令的思路往下续:自己应该是被某个深奥的、有关自我意识存在的哲学问题给困住了!
嗯,不愧是他!
——自信是叶近椋自评的、数量繁多的优点之一。
就在这时——
还在孤芳自赏的叶近椋还没事后恨土钻呢,便蓦然听到了一阵节奏感十足的脚步声。
他披着防水布,起身望向废弃工厂的大门:“卫堂!欢迎回来,你刚才是去找可以烧的东西了吗?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没来得及给你说,其实我觉得自己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把湿了的衣服再烤一下就能继续走了。别担心我,虽然我只是向导,体能比不上哨兵,但这点小苦头还是——”
话说到一半,叶近椋猛地止了声。
不对劲。
他心中凝重。
来者有问题。
传入叶近椋耳中的脚步声有力而清晰,践踏废弃工厂的水泥地板时发出的动静像是在打节拍似的,宛如踢踏舞表演。
如此骚包而又欠打的步伐,和卫堂沉默寡言的性格相去甚远。
进来的人不是卫堂。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白白净净的小向导!”伴随着踢踏声,徘徊于废墟城市边缘的风镜青年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工厂,“卫堂?这是你主人的名字么,也太土了。不如改名叫精英圣堂守卫骑士,一听!嘿,少说也是个中Boss。”
他将风镜推至头顶,抽动鼻翼,夸张地在冷清的工厂里猛吸了一大口气。
欠缺礼仪的哨兵生着一张攻击性十足的俊脸,一条自眉骨贯通至颧骨的伤疤,为哨兵的容貌更添了一份匪气。
荒废了多年的旧日工厂不知在废土荒原上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接连不断的曝晒与漫长的大雨,让钢铁匣笼内布满了干燥与潮湿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