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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没有听懂?“不等粮”?
孔明笔走龙蛇,“我在等,看看骠骑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孔明又放下笔,身子向后靠去,闭上了眼睛:
“唉,我也是在赌,赌他是公心,还是私心,但愿,先帝此时,能助我一臂之力……”
“先帝?”子安睁大了眼。
“唉,先帝昨夜托梦与我了,翼德说,主公想助我,而今只求先帝保佑李正方公忠体国,不要让北伐大业,毁于一旦”。
孔明既像是说与子安,又像是自言自语。那神情,竟让子安觉得有些凄楚。
“丞相,汉中有信使到了。”中军官的声音传进来。
果然是汉中来的人,送来了李严的书信。
孔明没有打开那个被雨淋湿的信囊,痴痴地望着,既期待,又有些迟疑。
良久,孔明慢慢打开了它。
子安一眼不眨地望着孔明。丞相的神情由期待而失望,由失望而僵冷,那信无力地飘于案下。只闻一声长叹:
“李正方啊——李正方——你难道,都不能找出一个像点样子的理由?”
眼睛紧紧闭上,却阻不住溢出来的泪水。
子安有些慌乱:“先生,先生,怎么了?”
孔明不理会他,任泪水流下来。
直到他平稳了情绪,叫进中军:“传令,各营收拾行装,准备撤军。”
中军官半晌未动。怕听错了命令,孔明看看他:“去吧,去传令,准备,撤兵汉中。”
子安默默地望着孔明,此时此刻,心里凉得比帐外的秋雨更甚。案前的孔明神情漠然,跳动的烛火点亮了眼睛里未尽的泪光。
“先生……”子安轻轻叫了一声。孔明抬头看着他。那一瞬,子安只觉得,先生像是苍老了十年。
“我去收拾东西。”子安低了头,掩饰着说了一句。
“去吧……”孔明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可是哪里有什么可收拾的呢?数得过来的那些衣物,余下的就是竹简书帛,军中的文册。子安从孔明的床头小案上拾起那张小小的祁山驻军图。
那上面,红笔圈画的,是大汉的营垒,黑笔勾勒出的,是滚滚而去的渭河,子安的手指巡着河纹向上,还不到半个指头啊,工隶正书的大字:长安。
指头在长安两个字上磨索着。眼前迷蒙着,似是看到了三年前,丞相表中的那几个铿锵的字:兴复汉室,还于旧都。
紧抿着嘴唇,手指从长安两字上无奈地移开,抹过渭水,抹过祁山,手掌铺开,那是直入云端的秦岭,丞相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汉中,那是丞相每一次慷慨激昂地誓师而出的地方,是他载着希望的地方。再往下,好长好远,是成都。真的比长安,遥远得多。
手指停在成都,又划向汉中,再过秦岭,点在祁山,一条弧长的线,是丞相用生命画成的,为何,还要一遍遍的画,他还有多少可以挥霍的生命。
帐外忽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人声,马蹄声。忽然又寂静了,片刻,中军官的声音响起来,含着些内疚与凄然:“丞相,帐外有魏将军、姜将军、王将军等求见。”
没有丞相的声音。却听见中军的脚步声向帐外去了。
之后,便是那铁靴纷乱的响动涌了进来。
“丞相,为何……”
“为何?”“为何?”“为何?”
子安忽地站起身,几步来到寝帐口,胸中憋着一口气,竟是想把胸膛炸开,他想对着这些人大喊:
“你说为何???”
“让他睡觉!!你们老老实实的等着!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手紧抓住帐帘。他看到孔明站起来。
眼中的无助与凄然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寒潭似的清冷与洞察入微的明凛。
“诸位将军,事出有变,东吴已在白帝城增兵,其意难测。我军若是一味与司马懿纠缠,怕是成都不稳,不得不防。”
“东吴?”
“丞相出兵之前,不是还与吴主去书,言联合攻魏,怎么会?”
“我们不如先着骠骑将军引军增援白帝,以观其变。”
“丞相,如今我军士气正盛,司马懿龟缩不出,正是大好时机,此时退兵,实在可惜呀……”
你一言我一语,此起彼伏。
只有子安知道,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剑,深深扎进孔明的心里,子安仿佛都能看见,血在汨汨地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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