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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有一百个脚夫,其中青壮四十,另外六十都是老弱妇孺,不用问,这些人都是泉水凼的乡亲。
这些人因为和孙元都是一个村的,又是看着孙元长大的。以往欺他是外来户,对于这个新任粮长也没有丝毫敬畏,都乱七八糟地坐在船上,聊天的聊天,吃酒的吃酒,闹哄哄乱得不能再乱。
有几个长者甚至还在喊:“孙元,天实在太冷了,晚上睡在舱里实在难受,能不能把你的被子借给我?”
“孙元,你开的什么伙食,中午那一顿饭说好了冬笋烧肉的,怎么只有笋子看不到肉。这样不成,这样不成!”
……
孙元也不生气,只微笑着一一同大家说话,丝毫没有半点粮长的架子。
这让驾船的船夫们看得希奇,然后禁不住摇头:这个姓孙的粮长办事能力也太差了,好象大家都不拿他当回事。
因为是长途运输,要穿州过省,孙元另外雇了二十条船,船上共有四十个水手。
除了脚夫和水手之外,还有同孙元一道去的还有自己辖下的三个保正,其中自然有冒成在内。
除了冒成,县衙门按照制度还另外派了两个衙役监督。
说来也巧,这两个衙役却是孙元打过的那一高一矮二人。
35。第35章 再见,如皋
这个时候,孙元才知道,矮的那人姓周,名武;高的那人姓江名十三。
此两人身着一件黑色袄子,头上带着四方平定巾,手中各自提着一棍水火棍,腰上还各自挂了一口腰刀,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次见了孙元,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人也不过来见礼,就一屁股坐在船舷上,一只手时不时摸在刀柄上,死死地盯着孙元,眼神中满是凶光。
孙元自然不惧,对于这种小人,他是丝毫不会放在心上的。无论是武艺还是智谋,这两条小杂鱼都还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
只是这次船上突然多了冒成、周、江三人,还真是热闹啊!
不用想,这三人定然那雷泰派来监视我孙元的。
……
此刻,在码头边的一间小茶坊的雅间之中,雷泰冷冷地看着乱成一团的粮队,面上不带一丝感情。
而冒成则恭敬地站在一边,听他训话。
其实雷泰心中却是在冷笑:这个孙元,也枉我雷泰高看了你,以区区一个泼皮光凭着能写得一手好字,竟然入了县尊的法眼,高抬贵手让人过了县试这一关。本以为你也是个人才,某这才设了这么一个局出来。
却不想,你也就能写几个字而已。区区一百人的粮队,却驾御不住。我雷泰设下这局,未免也抬举你了。
“如何?”雷泰将目光从码头上收回来。
“主薄,都已经准备好了。”冒成忙上前一步回答道:“周、江两位兄弟是咱们自己人且不说了。另外两个保正,都是我冒家人,无论我冒成将来做什么,他们都会装看不见的。至于一百个民夫,我已经放出风去,说这次去凤阳孙粮长绝对不会亏待大家。一路上,尽管敞开了肚子吃就是了,每五日还得见一顿荤。嘿嘿,等到了凤阳,这一百来号大肚汉,光吃都能将孙粮长吃垮了。”
冒成嘎嘎地笑着,故意将“孙粮长”三字咬得极重要:“我已经将这个话放出去了,孙粮长想后悔都不成。民夫都是泉水凼的乡亲,可都是姓孙的老辈,他敢多说一句废话,自免不了一通臭骂。对于他这个粮长,年轻一辈的还好,在老人的心中可没有丝毫威信可言。”
“做得好。”雷泰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过,荤腥就免了。”
“为何?”冒成忍不住问。
雷泰冷笑起来:“不见油荤民夫们的食粮才大。”
“主薄大人真是高明。”
“还有……”雷泰沉吟片刻:“这次去凤阳,姓孙的亏空必然是少不了的,你和周、江二人需要时刻将那孙元盯着,催促他尽快办了差回如皋,得防备他逃了。”
“主薄放心,冒成省得。”
“去吧,要开船了。”雷泰挥了挥手。
……
“孙粮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迟了。”冒成故意装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跑上孙元的粮船上,不住地跺脚、搓手:“这贼老天,真是冷得紧,这人一进了热被窝就不肯出来,叫你久等了,可耽误了事?”
孙元对他虽然心中厌恶,却笑眯眯地道:“不迟不迟,此去凤阳路途遥远,也不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