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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洗完澡出来,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穿着件月白色的里衣,湿润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手中还抓着只蜻蜓,带着四个抬着竹床的宫女走到院中,看见长公主与云绫在院中乘凉闲聊,便出声问道:“聊什么呢?”长公主看着此时‘衣衫不整’的周淮一眼,微微皱眉,但还是回道:“聊你的事。”周淮毫不在意的答道:“我?想知道什么你可以直接来问我啊。”长公主看着笑呵呵边回话边吩咐宫女怎样摆放竹床的周淮问:“你搬竹床出来做什么?”“乘凉。”长公主笑她呆傻:“马上就快下雨了。”周淮随意说道:“下雨了再搬回去。”长公主不悦:“你做什么都是事到临头才行动?”“你又想说什么?”长公主顿了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心中却在问自己:为什么是‘又’?难道对待周淮时,她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放在了教导的位置,可她又是什么时候与周淮就这般亲近了?而这次明明不过是件小事,她为何就突然失了冷静,小提大作起来?是刚才云绫的话让她突生怜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还是她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没了对周淮的防备?长公主能清楚的感觉到胸中有股郁气,是来自于对周淮的不满。若按照重生这一事来说,她们俩个本来该是同类,可偏偏却是两个极端。她谋定而后动,步步为营,不然也不可能算计并一举扳倒萧家。但周淮却与她截然相反,为人处事不拘小节,肆意随性。长公主看不惯周淮的所做所为,她也不明白,上天既然优待的给了她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聪明的人都会选择抓住机会努力奋进,可周淮为什么就这样的满不在乎,放任自流?她不知道周淮最想要的只是自由自在好好活着,就连武明泰也以为周淮的颓靡只是因为知道自己命运后的绝望无力,以及他寄予重任后的叛逆情绪,根本不知道周淮的心思从来都不在那些建功立业上。争霸星球?还是成为一方诸侯?或者是建立新的秩序,打造出理想中的乌托邦?这些丰功伟绩,流传千古的事情从来都与周淮无关。前世今生,她都没有那种雄心壮志。只能说,长公主武凉月与景帝武明泰都是想让周淮担起自身责任或者承担起更多大任,却都不懂周淮最想要的只是普普通通安稳自在的生活,这就像有人向往山巅,而有人喜爱田园,有人睥睨天下就有人隐居深山一样。可惜的是,有些人从一出生就背负了宿命,要么就为祸,要么成圣贤,而什么都不做,有时却成了罪过。这就是天予不取,必受其咎的原因。云绫见两人气氛不太对,但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劝也无用,而且她直觉告诉她,自家小姐肯定是先示弱的那个,便示意旁边的宫女跟着一起退了下去。周淮并不知道长公主在想什么,自从长公主手臂伤好后,便更是早出晚归,难得碰上一次,对她也是爱搭不理,要么就是说着说着,最后变成了莫名其妙的一顿数落。她此时不想与长公主吵起来,就直接去了竹床上躺着。长公主走过去在床上坐下,轻叹了口气,缓下语气问她:“这几日,你没去上学,也没去太极宫,是出什么事了吗?”周淮眨了眨眼,淡淡回道:“没事,就是不想去了。”“不去就不去吧。那从明起,就由我来教你。你不是要比赛吗?正好用的上。我虽比不上国子监中那些知识渊博的先生,但书法和射箭这两样还是能拿的出手的,顺便教你一些乐器的入门基础。”长公主看了周淮一眼,又道:“等你先学会这几样,我再教你其他的诗词礼御数那些。”周淮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问:“你的事忙完了?”“已经完工了,这几日应该有空闲。”“那你是纯粹闲的慌还是真的想帮我?”长公主回视周淮盯着自己的双眸,思索片刻后才认真说道:“想帮你。”周淮笑笑,然后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与卫璇的赌注是什么?” 雨下了一整夜,可次日清晨,长公主用过早膳后还是冒着雨来到了周淮这边。周淮也早早的起了床,此时正衣冠楚楚的跪坐在窗台边,偏头看着窗外,一副宁静淡然漫观微雨的样子。长公主见此暗自点头,可愉悦的心情在看到闭着眼睛的周淮后就消失不见,但她还是压住怒火,在对面坐下。放下带来的书籍,又耐着性子问了句:“昨没睡好?”周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后才说:“先听了半宿的雷声,后听了半宿的雨声。”周淮说完,揉了揉脸颊,吩咐云绫把茶具端过来,然后才对长公主说:“先喝口茶再开始行吗?”长公主嘴角微勾,她倒想看看周淮玩什么把戏,便点点头说:“不急,你可以先醒醒神。外面下雨,今天便先不学射箭,改由上午讲解国文,下午临贴练字。”周淮闻言又打了个哈欠,神情有些恹恹欲睡。她微微点头,并没反驳,便拿着滚水开始洗茶具泡茶,动作熟练,姿势优雅,看着便赏心悦目。不一会,便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