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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感情不好,可是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我真的不想让她走进一条死胡同啊刘老师!我们的娃娃才那么小,如果万一郭欣进去了,我们父子俩可怎么办啊!”
雄狮一样的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他的内心其实比一介女流的郭欣软弱多了!说着说着,他止不住竟流下泪来了!先前还怒不可支的郭欣,一见老公这样,心下不忍起来,一腔久久压抑的柔情涌上心头,情不自禁的饮泣起来。她紧咬着自己的一只衣袖,双肩痉孪着,泪如泉涌!
但她到底没有哭出声来。人们知道,那不是哭,是泣,比哭伤心!流出来的也不全是泪水。
她对这个老公,有爱有恨,有哀有怨。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许多年来的恩恩怨怨,一齐涌上心头。如今为了她,为了她们这一段早名存实亡的婚姻,他竟受人唆使,来到这儿胡搅蛮缠!她伤心极了!泪水有时和血一样的灼热!
“只要有人理解,我斗什么都不怕!可是,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没志气,叫我如何在同事们面前撑面子!”郭欣哭着说道。
“我没有志气,我那时候被打,被关,被整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我出卖过谁了?”老公提到这些历史,加深了郭欣对他们过去岁月的怀念。她抽咽道:
“整你的时候你还像个人,自从给你平了反,如今又当了官,你连狗都不如了!你这样的贱骨头,只配永远挨整,千秋万世不要翻身!整得越惨越好,整得越惨越光彩!整死了合该,整死了说不定还可流芳百世哩!”郭欣说着说着,忍不住又要笑,脸上就泪光晶莹地灿烂起来!
“你……”尹天宇不知她是真恨假恨,云里雾里。
“郭欣,你没事吧!”刘老师说着,转向尹天宇道,“尹团长,你们怎么说也是患难夫妻了,患难还远远没有终止。我们这一代人,是命中注定没有终止了!无论如何,这一次你一定要理解郭欣。她此时此刻,比任何时候更需要你的理解。我们是老朋友了,在你面前不讲假话,我知道你是因为听了别人的唆使,才会这样的。我奉劝一句,你不要再听一些人在你耳畔胡说八道。要相信我们大家,相信郭欣不会出事!你要鼓励她才对!”
刘老师说完,又有一些老师相继不停地劝着这位雄狮一般的文工团团长。谁都不记得大家都说过一些什么了。后来,这位外表高大威猛,内里懦弱怕事的男人,自己抱了娃娃走了!
那一个冬天,山里很冷很冷!有经验的老人说,今年一定会下好多好多雪的!
第十九章(4)
傍晚时分,马毅副校长、申一鸣主任和宋云芳书记三位领导带领着两个威风凛凛地民警同志,走进了老屈头的那间小屋。
十分钟不到,山婆子的大儿子来饭堂叫走了老屈头。
所有人一时全都愣了!又出什么事了?会不会……大家停下了正协商着如何彻底改变被宋云芳、申一鸣等人搞得一塌糊涂的教学模式,如何将他们这些人清理出教育战线去的下一步工作计划,都在心神不宁地等待着。老屈头不会就这样被他们抓走了吧?
大家一直等到深夜十一点半,不见人来,大家开始陆陆续续地走回去休息了。饭堂里只剩下几个临时罢教委员会的委员,还有梅兰。他是列席的。
老屈头总算来了,手里提了一小瓶酒,一边喝着一边向几个人陈述着:
“没事的,他们是来查他们母子三人的户口,查他们的来路、出身、历史,查他们的一切!从八岁起,一直问到他们和护林老头的日常生活,问我和他们的关系。我说,我们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可他们非要看结婚证。我叫他们看床,看里边一间和外边一间,都有床,里边一间我和老婆子睡,外边一间两个小子睡。我还说,如有兴趣,也可以晚上别走,好好地来看,睁大眼睛看我们如何做爱……马副校长让我别生气,说这是惯例,是例行公务,公事公办。我告诉他们,我从头到脚都姓公,都是国家的,良心也是国家的。他们母子是纯纯正正的中国人!老婆子光流泪,什么也不肯说。叫她说什么?天!两个小猴儿吓得脸色煞白,一直不停地打着哆嗦。我告诉他们说:什么也别怕,娃娃,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大不了我们一家人找你守林的爹去,他老人家这时候肯定也很想念我们的。
“可那几个人说,如今是非常时期,这儿是边境地区,前不久出了杀人案,对任何人都一定要严加盘查!无证人员按政策是不能留住的。我说政策,什么政策?你两个公安娃娃,我还不认识你们?就说这一位吧,那一年你从口里跑到东江来投靠堂哥申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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