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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一年所做之事的忏悔中。”
“不需要考虑,无论任何事,我答应你。只要能自由,我愿意把这一年卖给恶鬼,即使因此而死,也无怨尤。”
我摆弄着手中的棋子,失笑道:“你这么说,好像我是恶鬼似的,不要担心,其实也不是太难的事,我相信对你来说轻而易举。既然你答应了,那么我再替你起个名字吧。反正只有一年,我不需要知道你真正的名字,从今天起你就叫‘阿星’。”
又交代了两句,我命他下去休息,先养好伤再说。一个注定只会在我生命里出现一年的人,没必要对他了解太多,那时,我是这么想的,却忘了这世上还有种叫命运的东西。
当桌旁只剩下我和秋霁言两人,他终于从对棋局的研究中跳出,抬头淡淡的问:“你想玩什么花样?不要忘了一年后的楚王选后,你忽然买个如此美丽的男奴,难道不怕受人以话柄?”
“不怕不怕,有你在我怕什么?”我的语气满不在乎,成心想气气这个永远泰然自若,像看透了所有事,把别人都当作棋子的人。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沉得仿佛没有一丝光的夜晚,无端让人觉得压抑,喘不上气。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我在心里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直视他的眼睛,分毫不移。感觉如果挪开目光,以后的主导权就再也不是我能掌控的了,而我向来不喜欢作别人的傀儡。要么大权在握,主导一切;要么完全被击败,输掉全部。我的人生里,没有第三种可能。
就在我以为那种沉重的威压要把我击跨时,他忽然神色一敛,转头淡然道:“是没什么可怕的。”
我偷偷轻舒口气,知道他有意相让,遂转移话题:“你知道吗,其实这世上并没有算无遗策、料事如神的人。”
他挑挑眉,作出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笑笑,手指了指刚才放下的那枚棋子,道:“有的只是比别人想到更多种可能的人,即使不是每种可能都会发生,但也要每种可能都做好准备才行。”
他的目光随着我的手指移到棋盘上,望着目前来说毫无用处的一子,也许那就是最后致命的一招,谁又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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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月后
楚惠王五年八月初三,东宫慈和太后圣寿,各府女眷奉诏入宫贺寿。
于是,我再次入宫。夹在贺寿的人群里,四周陌生的眼睛不断扫过我,当弄明白我的身份后,又都带着轻蔑的神情移开。
我笑着回应每一个蔑视的眼神,看着他们在我的笑容里,神情由不屑变得恍惚。自从第一次照镜子,我就明白这身体容貌的杀伤力。尽管当时那容颜还过于年轻,却仍旧让看到的人舍不得移开眼。
秋霁言并不在身边,他和那四年来连一面都不肯见我的父亲与朝臣一起在前殿贺寿,留在后殿的只有女眷。
当我和几个堂姐一起上前给端坐殿中的皇太后拜寿时,她凤目中的光像刀片般从我身边滑过,停驻在另一头当初和我同做楚王伴读的堂姐秋霁洛身上,刚还严肃得仿佛死了亲人般的脸挤出一个过于慈祥和蔼的笑容,道:“免礼,好久不见,洛儿真是越长越美丽了。”
秋霁洛的脸笑得仿似怒放的月季,娇滴滴的道:“姑姑过誉了,洛儿怎么敢当。”
我垂头站在旁边,眼角瞥到另一位堂姐秋霁燕脸上的妒色,心里不由冷笑。显然前阵子的坠马受伤还没教会她学乖,光顾着做当王后的美梦。
谈笑间,秋霁洛已被皇太后邀到身边,而我们则安静的退下。
看来,现在的风向对我这位堂姐最有利。
拜过寿,因为后面的宴会也没什么意思,我干脆偷偷的溜了出来,反正以我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引人注意。
楚国王宫的花园在美丽的同时,却过于娇柔,就如此时的我,美则美矣,阴柔过盛,失之阳刚。我站在园中,看着明显比我以前在清宫爬过的低矮了不少的树,心里又有些蠢蠢欲动。
那种站在高处,俯视一切的感觉总是让我乐此不疲,可惜站得高摔得也必定狠,上一世的我更用生命验证过。但我永远都学不乖,即使会失去生命,我也不愿放弃爬上去站在顶端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在往树上爬,像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点坚持,明明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我却还是艰难的往上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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