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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在握,他如何才能称之为一代名流?不管预示是真是假,他对于拱六爷登上皇位是踌躇满志的。所以一切变数都应不存在方为安全。这霸业不但是其才华之显,更是身家性命所系,只许胜,不许败!……不过,”他轻叹着一笑,“你二人也着实锋芒逼人了点,竟似赶过六爷手下众多良将贤士。想那谌鹊心高气傲,自然容不下两个黄毛丫头如此叱咤风云……而最重要一点,你二人恐怕已戳到他的痛处,让他不得不痛下杀手。”师父语气忽然转为冷肃,“靖儿定然握住了他什么致命的把柄,让他甘愿冒着如此大险也要除掉她,比被六爷怀疑还要严重的把柄。”
虞靖查到的皆在我的脑中,但我却并未发现有哪一项是谌鹊的致命伤。难得这中还有其他什么隐秘?
“此事我会安排,六爷既已在那边布置得差不多,就应该收网了。”说到此处,师父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对我道,“你不必再到六爷处提起此事,人人都提得,就你不行。”
人人都提得,我却不行?我不解。
“你的身份。就算身为军师,但名分上却是六爷私人,靖儿也是。且靖儿与你同为师姐妹,由你提出,难免有公报私仇之嫌。即使六爷心中对谌鹊有多不如意,你一提,就会落人口实,到时恐怕什么也做不得了。”
“是。平澜记下了。”我和师父又继续往前走,看着师父的侧脸,心中不由浮现另一道温雅已极的身影,“师父……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我有些支吾,实在吃不准师父会不会对此有忌讳。
他回过头,深思地朝我看了眼,“你想知道什么?”
“我……我听说先太妃也姓水……”在师父近乎深沉地盯视下,我忽然有些怯意。此事关乎师父一生,我实在有些莽撞了。
本以为师父会出语责问,谁知,他却黯了脸色,转身望向湖边,“……先太妃水氏就是我姐姐……”
我看着师父沉静中浮现的哀伤,心中好生后悔问起这事。淡黄的身影负手立在溪边,衬着溪流的喧嚣,他这一方天地更显一种潜抑下的寂静,那样沉痛却压抑。六爷长的并不像太妃,自然与师父也少有肖似之处,但这一刻,二人目中流露出的无尽哀思与坚定的仇恨,却惊人的相似。“……师父……”
师父缓缓吸了口气,语气幽深,“先爷待我水氏一门有恩……当年,水氏蒙难,顷刻剧变,无奈只得避难虎州。乱世中自然匪寇流窜,在合昌的西郊,遇山贼洗劫,姐姐被劫走,幸遇先爷的队伍才免于受辱,但爹娘却已……”
原来,师父和太妃竟是这样投到先爷门下,怪道师父平日教我们时,就是那种志在一统山河、扫平群寇的眼神。……师父的心愿必是从那一刻立下的吧?罹患双亲遽亡,亲姐遭劫,此痛此恨当全化作志平天下的宏愿与豪情了吧。
“先爷将我姐弟二人带回府中。我因无意中献一奇策,被先爷录用,姐姐也于同时立为夫人,直到六爷七岁,一切都很顺遂。我随先爷南征北战,共图天下……但就在那一次王上赐宴……”师父说至此时,眼神一冷,整个人都透出一丝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姐姐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赐号倾国夫人……祸事便是从这时起的。先爷一直隐忍,巧计回避,不想重蹈刑氏覆辙。可是有心退让,却并不代表会被放过。三年后,我正在彬州打仗,接到变故星夜赶回,却只看到姐姐一封绝笔……”
我心中酸楚,看着师父绞在身后的手上骨节泛白。这时的他浑身都透出一股凌厉的杀气,冷静而冰寒,杀人于无形。“当时到底是何藉口我无从得知,但凭姐姐手书,却也能猜到七八分。定是那老贼意图不轨,姐姐为保先爷,投水自尽……”
我心一跳,太妃……居然是这么去的……?!那样温婉秀雅,沉静可人的太妃竟然被逼到这个份上!当时的惨变,师父会怎样想?才十岁的六爷会怎样想?先爷又怎样想?
师父闭上眼,仿佛是平抑自己的心绪,半晌才又开口,而此时的师父,语气已然清冷而平淡,只在隐约间才闪过几分杀机,“那晚,先爷招我密谈。他让我到明州暂避。因为当时先爷权势还远远不够,所以……所以姐姐也只能暂时蒙冤……澜儿你也想不到吧?为师也有过什么都想不清楚的时候……那一段日子……我只想明白了一件事,水睿一生只能认嵇姓一家主子,为了能天下呈平,为了图报姐仇,也为了先爷许让六爷继承爵位……”
听着师父淡得几乎听不出味的话,我心中慢慢有些明朗,师父当年不得不离开的心境,六爷幼年失怙却处处遭嫉的处境,一步步过来,有多少刻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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