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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4)
《新闻晨报》的报道先后有28家媒体转载,有的媒体还将标题改为《王洪艳从未向医院索赔 沪协和医院事件疑云重重》。那么,到底是手术还是骗术?新华社与新闻晨报报道孰真孰假,孰是孰非?读者拭目以待。
刘丹陷于困境,无论解释和反驳都需要事实和细节,这些只有当事人王洪艳才能说清楚,可是她偏偏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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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兰很理解王洪艳,她在上海既没有刘丹的新华社背景,也没有自己这样广泛的社会关系。陈晓兰对刘丹说,我们不能对王洪艳要求过高,不能硬要她出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她出来的话,一是安全没有保障,二是她的心理压力已达到极限,如果精神崩溃,那么你和新华社将陷于更大的困境。
可是,王洪艳不出来行吗?
有29家媒体置疑新华社,甚至有的公开说新华社的报道是失实的。还有人说,刘丹要是交不出王洪艳,就证明她的报道是假的。也有人说,刘丹和陈晓兰被上海协和医院的竞争对手――长江医院收买了,他们为搞垮上海协和医院,所以虚构了一个叫王洪艳的病人……
上海市卫生局领导亲自前往新华社上海分社,要求新华社交出王洪艳。
新华社只不过是一家新闻机构,对上海协和医院的查处是没有话语权。如果上海卫生局查处的结果是上海协和医院没问题,那么就是新华社的报道失实了,刘丹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刘丹承受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日子从春天掉进冬季,变得天凝地闭,冰霜惨烈。平时爱说爱笑的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事就坐着发呆,动不动就孤苦无助地说:“怎么办哪,我该怎么办哪?”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她感到委屈,作为记者她应该讲真话,应该将上海协和医院的医疗欺诈黑幕揭露出来。可是,她需要理解,需要信任,需要帮助,还需要社会各界的支持。在那些日子,她给别人发短信时,说得最多的话就是“理解万岁”。
陈晓兰见王洪艳暂时不能出来作证,部分事实无法澄清,刘丹和新华社陷于被动,只好给上海市领导写信。她在信中写道:
1月8日新华社报道的协和医院“给未婚女子作假手术”的报道中,整个采访过程中,我都是见证者和参与者。
……
应该说,新华社的报道内容是客观的、经得住检验的。记者前后为此投入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接触了数十位患者,也曾采访了协和医院的管理层。报道影响强烈,全国数百家报纸予以转载。
我是一名医生,我知道,作为全国医疗最发达的城市--上海根本不缺医少药,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民营医院。可是,不知为何卫生行政部门一下子批了这么多家民营医院(据我所知在200家以上),跟协和医院一样,这些医院都是靠打广告自我吹噱,吸引外地病人,特别是农村病人。说白了,它们其实就是利用上海的名气招摇撞骗。据我所知,大部分民营医院都是租房子开,一满三年就搬家,这样就可以再免三年税。这些民营医院,只会败坏上海的医疗卫生风,只会丢上海的丑,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这不是对民营医院的偏见,而是事实求是的总结。
……
由于协和医院行医的诈骗本质,我认为此事再由卫生部门处理已经不合适,必须有药监部门和公安部门介入,否则有可能“大事化了”,甚至是非颠倒。去年,长江医院将两位孕妇诊断为“不孕症”,结果被卫生部门定性为“过度检查”和“过度诊疗”,对此又没有相关的查处依据,最后不了了之。实际上这是对民营医院欺诈行为的包庇和纵容。在那之后,民营医院的欺诈行为不仅毫不收敛,而且愈演愈烈。最终才又酿成了王洪艳案。
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六章(5)
我以我的名誉和人格担保以上所说属实,希望能引起市领导的重视。为受害者伸张正义,并以此为契机,整顿上海的医疗风气,为全国做出表率。
“刘丹,你不能让王洪艳出来跟我们见一面?”领导忍不住问道。
刘丹毕竟是一位年轻的记者,没写过医疗报道,领导担心报道失实啊。
“王洪艳搬家了,手机号码改了,我找不到她,”刘丹说完,又怕领导误以自己跟王洪艳失去了联系,急忙补充道,“有时,她会在晚上9时至12时之间给我办公室打电话。”
刘丹没有说谎,王洪艳确实给刘丹打过几次电话,几乎都在下半夜。王洪艳的思维已经混乱,讲话没头没尾,语无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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