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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将袁紫嫣放在隔壁的床榻上,动作极轻地为她盖好寝被,坐在床沿上,看着袁紫嫣睡梦中天真如孩童的容颜,仿佛是受了蛊惑一般,不自觉地俯下身去,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眉心,不沾染任何渴望的色彩,那是感激,是愧疚,是心疼……
“好梦。”
几不可闻的两字飘散在空气中,却一字不落地落在床榻上的睡美人耳朵里。
江永离开房间关上房门的一瞬间,那静静躺在床榻上的人骤然睁开双眼,神色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凝视着江永离开的方向许久,袁紫嫣嘴角弧度越扬越高,朱唇轻启,吐出同样的两个字好梦,这才合上了眸子,真正的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从那天之后,整个宁远县可以说是忙得热火朝天,江永一天之内处理好了沉积多年的旧案,可谓是震惊了整个宁远县,一时间声名大噪。
但这只是个开始,方案定下,接下来的实施过程中,仍旧是问题频出,江永每日就在府衙与江府之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白日处理公事,夜间随袁紫嫣修习武术。
就算是再累再苦,都没有再对袁紫嫣抱怨过一句,只是默默地咬牙坚持了下来。
江永虽然只是县丞,实际上就是代理知县,又在袁紫嫣的帮助下屡破奇案,同时将县衙事务治理得井井有条。与此同时,原本地广人稀、民风彪悍、穷困贫瘠的宁远县,也在江永的治理下迅速繁盛起来。
江永很快威望日重,虽然不是知县却隐隐有取而代之之势。宁远县中都流传着一句民谣不知老迈知县爷,只知少年江永郎。
而在这明面上的一片大好形势之下,暗中也有着翻涌的波涛。
刘捕头在所有事务的处理之中,并没有丝毫的不轨之举,这也让暗中监视他的袁紫嫣渐渐放下了心。
但是放心并不意味着她就会放松警惕,多年的训练已经让以恶度人成为她的本能,也是多次救了她性命的一种技能,这次,也不例外。
袁紫嫣看着手里抓着的信鸽,她估算着时日该是差不多了,果然让她逮到了这只向他主人通风报信的鸽子!
毫不犹豫地拆开绑在信鸽腿上的信筒,袁紫嫣将纸上的消息粗略一瞥,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这个刘捕头,她倒是小看他了,竟然能看破她在这一切变化中所起的作用!
不过,现在还不到让京城知道她存在的时候……
袁紫嫣聚力于掌心,将那一纸信纸化为齑粉,自行提笔写下一个纸条,一笔一划,字迹与方才的竟然丝毫不差,只不过是在内容上抹掉了江永身边这位谋士的痕迹。
处理好纸条,袁紫嫣将信筒重新绑好,放飞了鸽子。
江永的消息,传到太子那里也好,至于自己,时机未知,在理清自身的麻烦之前,她并不想再被太子这里盯上……
在袁紫嫣的有意放纵之下,没过几天的功夫,一纸传信已经几经周折,递到了远在京畿的太子府邸里。
叩叩!
规律的两声敲门声后,房内传来主人的应答:“进来。”
门外的沈彦看了一眼手中刚接到的消息,嘴角温润的笑意再深一分,步入房内。
绕过屏风,宽大的栎木书桌之后,太子一身正黄色蟒服,正襟危坐,专注地处理手上的消息,紧皱的眉头像是在为主人体现此刻局势的危急,让人看着就觉得揪心。
沈彦见太子这般样子,叹了口气。
上次太子离京,齐王计划失败不说,还在朝堂之上被太子一派的人联手挫了一把锐气。
因此齐王自从太子回京之后,便牟足了劲儿与太子对着干。偏偏太子却仍旧选择了息事宁人的态度,让齐王府那边愈加的嚣张,这些日子没少干让太子头疼的事儿。
所幸,自己手里的这个消息,怎么着也算这些日子以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见过太子殿下。”沈彦上前行礼。
太子这才从公务中抽空抬头,招呼道:“是阿彦来了,坐吧。”
说完,复又低下头去,便梳理着手里的信息边问道:“阿彦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
“殿下,您还记得雍州松平县的江捕头吗?”
太子的动作一顿,这才看向沈彦,皱眉道:“你是说,破了赈灾银失窃案的那个?”
对这个江永,他确实印象颇深,也有意将他拉拢到自己这方,好好调教,他会是个好苗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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