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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宋缺为表诚意,只领了镇南王的虚衔,其二弟宋智却是华夏两大上将之一(另一个是李靖),而杜伏威被凌风逼着任了兵部尚书一职,户部、工部、刑部则分别交由虚行之、鲁妙子、魏征负责。鲁妙子迄今未归,而魏征数日前不知怎的起了兴致,从瓦岗寨跳槽过来。
凌风千算万算,最多估料“千古诤臣”魏征会发难,寻点事情添点堵,不曾想会是杜如晦这老小子在投靠自己头一天就使绊子,暗骂道:“不就是一个西式的集体婚礼吗?不就是新娘子穿了白色婚纱吗?少爷我爱看,你管得着吗?”
沉下脸,等这厮啰嗦完毕后,还未驳斥,但见几位礼部官员也跪下上谏,言辞激烈,好似不听他们之言,凌风便是那亡国昏君。
这些能在礼部混饭的,多是旧隋有过工作经验的主儿,或者民间德高望重的儒士。
隋文帝杨坚推崇佛道,却对儒学打压的紧,借口学校生徒多而不精,下诏书废除京师和郡县的大小学校,只保存京师国子学(不久,改称为太学)一处,学生名额限七十人。就在下诏书的一天,颁舍利于诸州,前后营造寺塔五千余所。这样公开助佛反儒,自然要引起儒生的反感。隋炀帝修撰典籍,恢复学校,但并不改善儒生的地位。故而隋末参加义军的儒生不少。
儒者在隋没有出路,所以此番华夏建国,深受儒派欢迎,在朝中占据相当的比重。对此凌风是不以为然的,这也是建业之初,百废待兴时无人可用之故。他曾专程派人请过大儒王通(他的孙子比他更为有名,就是初唐四杰之一,写过《腾王阁序》的王勃)出仕,结果给拒绝了。
见这群家伙随着杜如晦一并挑刺,凌风腹诽一句白眼狼,冷眼相看,发现众臣多是冷漠看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儿,心里如明镜似的,知道自家位子坐的极不稳当。待要发威震慑这群家伙,蓦地转念,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众位爱卿请起,朕准尔等所奏。”
众臣有大松一口气的,有难掩失望之色的,有自觉阴谋得逞自鸣得意的,有对新帝不屑一顾暗自讥嘲的,有忧心忡忡担心社稷复崩的,种种神情不一而足,俱落入凌风眼中,他转而又道:“朕曾许诺为镇南王世子宋师道和高丽国傅大师爱徒傅君嫱主婚,此举不违礼制吧?”
杜如晦恭声道:“但凭陛下作主。”待重新站回原位时,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房玄龄投给老友意味深长的一眼,微微叹息。
凌风并不知道,杜如晦及礼部众臣发难的根源其实在于此次登基称帝的章程令他们觉得皇帝离经叛道,有必要来个下马威。
原来自从汉末曹丕篡位始,历魏晋南北朝,正统观念里每次改朝换代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也就是所谓的礼仪程序,如先封王,受九锡,再由旧皇下诏退位让贤,新君还得假意推让三番,最后才能称帝。无论魏篡汉,晋篡魏,还是南朝宋齐梁陈的政权更迭,亦或者杨坚从外孙手里夺走北周的江山,都走的这套程序。
现在名义上讲,凌风是隋朝新任皇帝原秦王杨浩的臣子,按理说这趟该把正主杨浩请来也玩玩禅让这游戏,偏偏凌某人一听似乎有点麻烦,很干脆地直接将该项提议否决掉了。
对此,凌风认为自己还是相当民主的,因为他言之凿凿自己曾征询过好些人的意见,譬如杜伏威,譬如寇仲,譬如宋缺……
本来吧,宋缺觉得这些必要的礼数是不能少的,后来一想杨隋的天下是从北地胡人手里得来的,再从隋室那里接过这把交椅多少不合自己品味,又经凌风一番“一元伊始,万象更新”的歪理邪说劝导,就没再坚持己见……
另外,将国都选在这百年来毁坏甚巨的荆州古城江陵也有人不满,虽说荆州一地,在南北分裂时向为南方政权必争之地,有“南方之命,悬于荆州”之语,实为南方盛衰之关键,但完全可以选在城池高厚的襄阳啊。襄阳与南阳成犄角之势,互为呼应,且近中原腹地,更加有利于制衡四方。
但这些人如何知道,建都江陵的真正目的就是把它作为临都,将来迁都洛阳或丹阳(今南京)时才会少些阻力。关于这点,宋缺、虚行之等人显然早就想到了,默然许之,未予反对。
总之,凌风初一登基,就难孚众望,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摇头。
申时(下午15时至17时),宋傅二人的婚礼如期进行,凌风这一国之君的婚礼却要改到晚间在宫内私下里进行,不可谓不悲哉。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女人恨不得把杜如晦抽筋剥皮,食而后快。
正在宫中某处歇息的傅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