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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少年那一张巴掌脸儿,给他这一拳下去准得捶成个煎饼样儿。座中看客不由齐声惊叫,眼看一碗面条的小事就要演变成一场斗殴,却不知,和尚那一拳乃是“空山寺”一派五十拳脚中的一式“子虚”拳,看似虎虎生风,威力十足,实则那劲力全在拳周风声之上,只要略一挨那少年脸颊,劲风顿散,剩下的拳力比挠个痒痒还轻。
和尚原也见这两个少年俱生得清秀爽利,一见之下怒气早消,只是见他二人一脸初出江湖全无经验之态,又听蓝衫少年方才有“下山”之言,料想这么年纪轻轻的,不是被师父负气赶下了山,就是自己偷偷跑了下来,于是有心立威,吓他一吓,也叫这俩小子见识见识所谓“江湖险恶”。岂料他这一掌行到中途,还未触及那蓝衫少年脸颊,只听背后一声清啸:“休伤我师兄!”
这一声来得清冽锐气,如鹰啸鹤唳,直将大和尚后颈上的寒毛都唬得立了起来,但觉身后一股浑沛无比的气劲当头袭来,不由连忙收拳拧腰,强行转身临敌。
大和尚自诩这转身转得也够快的了,转身之后眼见那少年一双肉掌来得也似极慢,仿佛胶在了半空之中,一寸一寸缓缓递来,和尚想躲,身子却好似也被胶住了一般,只及微微闪身,那笨拙无比的一掌已然结结实实应在了他右肋之上。旁观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轰然一声,季康已随着那大和尚一齐摔出了雨棚,双双倒在泥水地理,砸起好大一个泥坑。众人皆被惊得愣愣回不过神来,一则那和尚身量高出季康许多,不想他恰似蜻蜓撼石柱的一掌竟然得手,二则分明季康已经得手,却不料自己也随着那和尚一齐飞了出去。
那和尚眼瞪着摔在自己身上,神色犹愣愣的季康,不由得也是一怔,春雨湿长街,路上水淋淋的,季康又正摔在他身上,别看他身材削瘦,分量却是不轻,一时间,大和尚竟几跤滑在泥潭里爬也爬不起来。
正急躁间,却见愣愣趴在自己身侧的季康,那细若竹柳的腰肢只轻轻一收,就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姿势将自己的重心自发抬了起来,就仿佛一只被人踩住一头的条凳,硬是从泥地里翘了起来。他所着本是草鞋,比和尚那双沾了水的芒鞋不知要滑溜几倍,然而他这么一翘,却是稳稳地立在了泥水地里,还好整以暇地向一身泥水挣扎不已的和尚伸出手来:“……对,对不住,摔痛你了么?”
“痛你大爷!”和尚眼见那季康分明年未弱冠,又是初出江湖,竟然摔了自己一个跟头之余,还先较自己站稳了脚跟,后生尚且如此,自己今后在江湖中还如何能立足?不由心中大是羞愤,抬手一掌向那少年伸来的手扇了过去。
那季康一脸愣愣的神态,也不知道躲,也就由他这一掌打了开去,他自己还好,大和尚却只觉掌缘隐隐作痛,举起一看,居然还肿了起来!顿时大是惊讶,也顾不得爬起,只将一双环眼盯紧了季康:“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若是你佛爷的仇家派来诚心叫你佛爷出丑的,趁早亮了名号,好叫佛爷死也死个明白!”
却不料那季康虽长得清俊,脑袋却似有那么点不好使,听了和尚一番呵斥,竟有些讪讪地低下头来:“我——我不是诚心摔你的,是看你要打我师兄——我才——”
“小康,都说了不要什么都推到师兄身上!”二人之侧突然支出一只手来,也不顾和尚面子,一把揪住他后衿将他拎了起来:“我徐淮之虽顾念兄弟之情,照你下山后这么个闯祸的速度来看,用不了多久我就不得不替师父清理门户了。”
徐淮之?季康?和尚起身来看着面对而立的师兄弟二人,绞尽脑汁将自己惹过的大小仇家统统想了一遍,别说想不出哪一家有此等人物,就连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两号人物都想不出。
照季康那一掌来看,非正非邪,至刚之处颇有伤身,有违名门之道,然而这等不取巧只凭蛮力取胜的功夫,却绝非奸邪之辈能容。再说那个名叫徐淮之的,名虽取得轻逸出尘,实则深浅难测,就凭季康的功夫,能将他一筷打下条凳已是不容小觑,方才又小施手段将自己泥地里拉了起来,脸上浑若无事,这等举重若轻,虽未明着显露功夫,仅凭这一手,已是能先立威的了。
大和尚摸摸头,对这二人来历,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来。
………【凭水遇】………
未等大和尚再胡乱猜测下去,为首的蓝衫少年徐淮之一整衣袂,已平平拜了下去:“琅轩门下大弟子徐淮之,二弟子季康,见过空山寺‘子午手’行止大师,方才我师兄弟二人多有冒犯,大师原宥则个。”
大和尚一怔,以他的禅修原下不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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