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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
姬翌连忙跪下请罪:“父皇息怒,容儿臣禀来。钟汪两家退亲,真不是有意为之的。从东昌伯府里传出的流言,刺激了泠泉郡主,她誓要出家为尼。儿臣只是跟在后边,做了些补救措施。之前鼓动大臣,质疑罗世子失踪的,是沈老阁一手策划的。早在两年前,沈曹二人就联手了,一为结成同盟当亲家;二为拱曹氏所生之子上位。若真让他们如愿了,十年后不又出个杨景基?!”
“为父非是指你不该防范,而是方式用错了。手法过于露骨毛糙。君不密则失臣,父皇之前送给你的四个字——戒急用忍,都忘了吗?”皇帝抚了抚额头,颇有些无奈。
“父皇您千万别动怒!”姬翌满头大汗,跪行至玄德帝的膝前,哀声劝道,“儿臣一直记得父皇的教诲,只是那时事情都凑到一块了,师傅告了老。儿子也是分身乏术。”
皇帝脸上神色微霁,略微平复了胸中的郁气,又提起另外一桩事:“有密奏弹劾韩国公滥杀无辜,连三岁婴孩都不放过,此事可当真?”
听到这里,姬翌感觉背上有根芒刺倒竖。
暗部在他手中没错,想不到东宫的一举一动,也被人牢牢盯着了。看来,那里面也有别人的暗桩。这个认知,让他更是坐立难安。
“容儿臣禀报。起初儿臣是不知的。后来才听说那孩子是杨景基之孙,为杨俊贤的外室所生。若不是世显追踪到江南,说不定被羽扬卫余党,奉为少主养大。十几年后,又是股反朝廷的力量。”
“你那表弟,是该好好敲打了。行事过于阴狠!”玄德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的景致,“一个孩子嘛,扔给乡间农妇抚养。把乱党肃清后,此事就可揭过了。平白生出许多事来!”
随后,他转过身来,盯着儿子的眼睛:“莫要忘了,他犯下的错,名声受损的可都是你。别以为朝堂看似平静,就万事大吉了。为父只是出来祭天,弹劾你的密折。像雪片一样飞到朕的案头。你想过当中的原因没有?”
最后的那声质问,带着此许威逼的气势。
姬翌心头一凛,声音带着一种不服输的顽强:“儿臣也寻思了许久,为君强则臣弱,君弱则臣强,此长彼消。不足为怪!想来他们更希望上台的。是个容易拿捏的!”
见儿子没被他的气势吓退,玄德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把右手抬了抬:“起来吧!”
他踱回案桌后的御椅上,重新坐下,道:“不尽然,不是有唐太宗魏征房玄龄,那样君贤臣良的例子吗?科举取士近千年来,用贤才管好黎民和国家。又把大权稳在手中,一直是为君者的难题。控而不死,放而不乱,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的声音慢慢平缓,语调中带着一份怅然。就像个教导儿子的普通父亲一般,最后感叹了句:“翌儿,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你修炼的。父皇也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以这样为你保驾护航了……”
想到这里,姬翌满腹的酸楚,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太子妃聂氏迎了过来。
“殿下回来了!”她俯身向夫君行了礼,就转身跟在了他身后。
他抬眸望了对方一眼,心里颇不是滋味,耳边又响起了父皇告诫。
“如今你只能进不能退了。若没后嗣,让群臣如何敢在背后支持你?!父皇子嗣不多,不希望你们将来手足相残。作为长兄,你也莫要给机会,让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翀儿(三皇子)也有子嗣了!后院都不能做到雨露均沾,将来如何治理国家?平衡后宫?你好好想想吧!”
见他还站在那里发愣,聂氏微微一笑。忙吩咐内侍和宫女,上前替夫君更衣。自己则跟往常一样,走向后头的浴殿,替他去布置准备。
姬翌见了,忙出声止住她:“先不要忙,今日歇在敏儿那里。还有,把裴太医开的方子,你加紧调理。父皇年后就要还朝了,为夫这段时间忙,有日子不能过来了。”
聂氏跟他结发十多年,如何不懂这几句话背后的意思?!
她只有片刻的怔忡,随即就恢复过来了。强颜欢笑地应了声,安排宫人们伺候他,去了良娣那里。
自从那日六殿下姬翔,知道皇祖母这儿有个会讲故事的姐姐,他就常往长宁宫跑了。最高兴的,当然得数太后娘娘了。
想到这匹野马,年后就要上套子有人管着了,皇后也没怎么拘着儿子,让他享受最后的自在。
这日,妙如在那儿口若悬河,小胖子姬翔依偎在祖母怀里,听得津津有味。正讲到大英雄用巧计,活捉了死对头三次的精彩之处。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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