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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难?!当然是小时候记在心里了,长大后问的别人。据谢某所知,从昭明三年起,确实有人就见过裴太医,隐居在苏杭一带。我有个本家叔祖,前年就从杭州寻访到他,请他来救过一命。她一小丫头,为何不说张太医,李太医,偏偏说是裴太医。”谢安良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
“这钟家姑娘,听说打小就聪慧得紧。沈大人是没见过她的画作。那功夫看起来,哪里像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儿家所作。虽然跟以往的风格不同,但惟妙惟肖的绘画功底,还是摆在那里的。”左都御史李瓒,早看出太子殿下对钟家那丫头甚为欣赏,故顺水推舟地随声附和道。
“老夫也不相信钟御史的后人,是个无骨气之人。他若是攀龙附凤,当年何必以探花之身,在彭泽这穷地方一呆就是三年。回京后不群不党,连前承恩侯石家,他都不买账。”首辅赵崇也加入到力撑钟澄的行列。
“那他为何一直不敢休妻?”沈阁老揪住此点不放。
“没听他女儿说吗?救命之恩在前,他现在不也没休妻?!若真是个阿谀奉承之徒。此时何不乘机跟杨家人撇清关系?!”谢安良起身反驳道。
太子殿下含笑不语,在一旁观战。
“让他去吧!老夫之前也动过此念头,让他跟杨逆撇清关系。没想到有自己的难处,是咱们苛求他了!”德高望重的程太傅,最后喟叹道。
在妙如进宫救父后,杨氏才得知,宋氏也跟着去了,心里很是不忿。
“她这是干啥?想在这种场合乘机表现?!好让皇上一张圣旨,把她扶正吗?这哪是一个妾室该出面的场合?!”宋氏就像柄剑,一直悬在她头顶。只要一想起来,杨氏就寝食难安,再也没法淡定下来。
“早知如此,要是咱们也跟着大姑娘一起去就好了!省得那贱人,朝您身上泼赃水。”崔妈妈并不知钟澄罪名中,有窝赃一项,是在代杨氏受过,还在旁边撺掇道。
杨氏有些心虚,没有吱声。不过经她提醒,一个激灵,似是想起什么来。
“去!把二姑娘给我叫来!”她吩咐守在门口的丫鬟丁香。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妤如就到了华雍堂。她一进门,杨氏就让崔妈妈,把屋里人都带下去。
屋里只有她们母女俩时,杨氏递给女儿一叠银票,催促道:“赶紧贴身藏好!这是娘亲仅剩的一点家底了,是你跟弟弟将来出嫁和娶亲的银两。母亲这里不安稳,官府的人,可能马上会来查抄娘亲的嫁妆。你先贴身藏着,等风头过了,再还给娘亲。”
妤如依言收了起来,神情有些忧郁:“娘亲……妤儿听过她们议论了,说爹爹入狱,是因为……他会不要咱们三个了吗?”
杨氏眉头一拧,沉声道:“不会的,娘亲向你们保证。他不敢!外公曾有恩于你祖母……就是休了娘亲又如何?!把这个藏好,有了银子咱们照样能过上好日子……”
妤如点了点头,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去了。
果然,妙如回到家中后不久,刑部的人就跟着来了。
查抄钟府杨氏的私产,要求她拿出当年的嫁妆单子对照,把多余的部分,全部收缴充公。
杨氏还被带到刑部问话,让她倍感屈辱。
回来的路上,杨氏看到了父亲杨景基和兄弟杨俊贤,被关在囚车里,好似要带到什么地方去。她想跟上前去,却被人挡了回来。
第二日,钟家女儿勇救亲父一事,就在大楚的朝堂上传播开了。跟着这个传出的,还有钟杨两家十多年的恩恩怨怨。包括钟澄登科之际丧妻,被杨景基挟恩逼娶的传闻。
妙如再次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红人,不过此回她倒不甚在意。
反而希望此事传播得越广越好。
这样一来,世人对父亲的误解,就可以多一些人了解事情真相。今后无论是为官,还是开馆,都是大有裨益的。
下午的时候,钟家的亲朋好友,纷纷登门打探消息。当众人闹哄哄地询问妙如这几日的经历时,被关押多日的钟澄,终于回家了。
只见他衣袍赃皱,发丝凌乱,神色有些萎顿。看到府里来了如此多的客人,显然有些诧异。
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了他进门的第一句话。是对秦妈妈交待的:“去通知太太,让她呆在华雍堂闭门思过。没我的命令,不得出府半步。家里的事,暂交由宋氏掌管。”
他说的第二句话,更是惊得众人的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只见钟澄望着女儿妙如道:“爹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