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页)
穷种穷命,连学费都交不起,还不知道是哪个的野种呢!”
周八婆张开瘦瘦长长的两腿,双手叉腰,唾沫横飞,就像一只专业骂人的破烂高音喇叭。句句骂人的话像根根钢针直插到我的心脏!听骂的人越围越多,也对着我家指指戳戳。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睛因仇恨而*,转身抓起了一把砍菜的大薄刀,不假思索,“啊——”地大喊一声,狠狠地朝着屋顶上的周八婆挥甩上去。菜刀擦着周八婆的耳边“呼——”地急飞而过,吓得她脸色都变青了。见势不妙,她才边高声辱骂边躲进三层楼里去了。
回头我看见父亲耷拉着脑袋,闷声不响地在屋角狠劲吸着旱烟,不由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气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躺到家里那皱皱巴巴的小床上,我还是无法平静,一直恨恨不已:等到将来我咸鱼翻身成了有钱人的一天,一定要用一捆钱砸向她周八婆,将她的额头上砸出个淤青的肉包来!我气死她!
在生活的重压之下,父亲这几年早就没有了吹笛子的雅兴了,那杆黑油油的笛管已经悄悄塞到了我手里。像父亲早年一样,我也能吹出清越婉转的笛声了。只要我的笛音响起,关银花就会魂不守舍,心随笛音起舞,最后以各种理由搪塞父母,磨蹭到我的身边来。那些小伙伴们也会远远近近向我聚拢来,可是我又如何能藉此而骄傲呢?这杆竹笛真要伴我重走父亲一生走过的老路吗?
其实周八婆骂得也对,不是每次关表叔来,家里就改善一阵子伙食吗?在别人的砖屋下,自家的“三柱二”老屋,不是早“鸡立鹤群”般显得无比矮小而又腐朽不堪吗?这几年因为我上学,家里不是早就债台高筑,穷得浑身都冒债臭味儿,穷得都只差提着锅儿去当了吗?
哎!要改良贫穷的基因绝对只有靠我自己,能从父母那里继承的也许除了债务就只有我手里的这杆竹笛了!
周八婆的辱骂既让年幼的我清醒了自家的处境,更坚定了要彻底改变贫穷的斗志。这以后的路上,再穷再苦我也不气馁,越是艰难越不懈奋斗!
然而,要真正走出贫穷的现实又谈何容易啊!
第五章 初中生的生意经
接到镇里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时,我刚好砍了好大一捆柴扛回家。
将那捆沉重的柴火从肩上用力地甩下后,我的身体还趔趄了一下,才猛地从父亲手中抓过通知书,睁大眼睛看了又看,还不由自主地在昏暗的屋里快步旋了两圈。但兴奋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因为我昂起头来时,就看见了屋子黑暗角落里父亲那嗫嚅不安的眼神,我的激情就像漾在绿荫塘上的水漂石,瞬间就直沉到了深塘底了。
也许退学才是最明智的抉择,可是母亲却哭了,她对着父亲哭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坚决不同意我退学。她很看重我能考上镇里重点初中的那成绩,这次坚决不再向命运妥协了。
母亲狠下心来,兜里揣上些包谷粒,一路逗撒,半拉着那头刚刚喂得半大、正在疯长的架子猪到集镇上去卖。要知道,那本是全家预留的年猪啊。她又攀扯着我的手,到远房穷亲戚去四处求借,每到一家就拿出学校发的通知书给他们看,给他们讲那些好话、软话,我羞得赶紧找个机会躲到一边角落里。
最后总共算凑借了五百元,勉强够了我上学的学费。但学校里的生活费也不会从天而降啊?绝对不可能奢望穷山沟里真能出产乐善好施的“及时雨”。
我们全家都焦虑难安。父亲狠命吸烟,低垂着头嘟哝道:“要是进到镇上的初中,以后每个月最少也要80块的生活费,家里就是砸锅卖铁也再没值钱的东西了,还有几笔借账的约期也最近要到了。”母亲用怨恨的目光瞪着他,愤愤地吼道:“就你一个人晓得这些啊?男人家懒死无益的,反正这次儿子的书要去读!”家庭大战随即爆发了!
我脑子突然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到了镇上,不是可以做点小生意来赚取生活费吗?
我自认天生就有做生意的奇能。儿时过年我只向每个亲人讨要2角钱,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娘、叔叔婶娘、爸爸妈妈……他们每个人都不会在意,可加起来我就有了好几块,够我那时幸福一阵子了,哈哈……
当我还很小的时候,玩一种叫做“算二十四的”游戏,每次大家突然抽出几张牌,要迅速通过运用加减乘除将得数算成24,每回我总是最先出完,争到上游。
我小学总成绩并不是特别冒尖,但是数学成绩优势明显,每次都在98分以上。不仅算题在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