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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呃!为何我才刚出生,宿命就已尘埃落定。
我的初恋结束在十五岁,虽然是懵懂的单恋,但它已像挥之不去的烙印塞进了少不更事的青春。海哥哥死于一场离奇的仇杀,其实还算不上仇杀,只是一颗愤愤不平的嫉妒心便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他背朝黄土仰望蓝天,深邃如海水般的眼睛里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就无声地死去。我在他脖子上那个被猎枪打穿的冒黑烟的洞上挥洒了我的眼泪,可是无济于事,人死不能复生。我曾在睡梦中看见他变成天使的模样,带着我的单相思飞向天堂,不知那里是否也有孤单和想念。
这份悲伤直到我上了大学,遇见一个玲珑爽朗的女孩儿,才算搁浅。苹果的开朗率真使得炽热阳光覆盖我的郁郁寡欢。我难忘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冲我嫣然而笑:“叫我苹果吧!我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直白地坦然,她成了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无论何时提起她,我都会把快乐不经意地流露。
这份单纯唯一的友谊直到有一天突然地冲进一段友谊之外的情愫,在我十七岁的萌动里,第一次感到混沌开元中洒进了一片盛世光明般的怦然心动。他叫狄珞,一个让所有女孩见到都会像含羞草一般垂下睫毛、心跳加速的俊美男子。他儒雅的举手投足、彬彬有礼的教养姿态让人如沐春。他虏获了苹果的芳心,也让我脸红心跳。可是如今,我念到他的名字时,心尖都会颤抖,仿佛被芒针刺到,神经变得脆弱敏感。
我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大森林。
他像守护神一样,总在我危难的时刻出现,仿佛从天而降的齐天大圣把困难险阻轻而易举地排除。可就是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人啊,却在我眼前生生地失掉了性命,如流星一样陨落。而他的死,正应了奶奶当年的预言,他会把生命献给我。
可是,明阳却对我说:小乌鸦!你能改写命运!我相信!
小乌鸦是明阳对我的昵称,他说太阳之子是乌金,我就是他心中那轮太阳,可以光芒万丈解救生灵。我真有那么神通吗?不知道呃。可是明阳一直鼓励我,他对我说:恐惧你的心,人心底滋生的恐惧比鬼魅更可怕,只要战胜了自己,你就会勇者无敌。
你见过这么阳光明朗、无所畏惧的大男孩吗?我遇见了,他就是奶奶预言中将会成为我丈夫的人。那个与我一样,天生鬼眼的少年。
可是宿命这东西,它强迫你低头的时候,你偏不服输。这与性格无关,是骨子里的不甘。我想争一争,看无形的桎梏是不是能够被奇迹冲破。
第1节:西山冢(1)
西山冢
那是个烈日炎炎的正午,野草被烈日烘烤得打了蔫儿。稻谷飘香,玉米地里一片金灿灿的耀眼光芒。我脱掉鞋子,赤脚走在柔软的泥土上,肆无忌惮地与大地亲近。阳光下散发着烤熟了的泥土味儿,肥沃的田地滋养了又一季的收成。山洼里不知名的野花大片大片地盛开,发出璀璨的胭脂般的绯红。我站在山洼口,向不远处的地方张望,水稻的秆发出甜甜的薄荷糖一样的清香,我知道,我快要到家了。
“上车喽!”司机在叫唤,半路下来如厕和休息的旅人匆匆跑向长途客车。苹果也在喊我。终于恋恋不舍地穿上鞋子跑上车,旅程继续。莫急哦!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回到舍卜坡了。
开学前我要回趟老家祭祖。
苹果和大吉普与我同行,他们是一对儿恋人。
傍晚时终于到了村口,闻到久违的气息。麦秸秆被放进炉灶里烧得噼啪作响,发出一股幽香,透着麦草的烟味儿。
可惜物是人非,奶奶的故居显得那么萧索凄凉。
正当我冥想追忆过去时,木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一个穿桃红布衫水蓝色裤子的妇人走出来,是我大妈。
“呀!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家的小家雀吗,怎么,飞出去了还知道回来看看啊,我还以为你被狗吃了良心把我们全忘了呢……”
苹果不高兴,把我拽到一旁:“若惜,这人谁啊,怎么说话这么让人讨厌呢?”
我无奈笑笑:“没事,我大妈。”
“大妈?”
“就是我大伯的老婆。”
奶奶在时,大妈对我还客气一些,如今奶奶走了,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说话都提高了嗓门。
“我回来看看,还有十几天就开学了,趁这个空当回来给奶奶扫墓。”我一边说一边拉着苹果进了门。
“啧啧啧……说得可真好听!你自己回来,这后面还拖着两个,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