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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不敢擅自登上祭坛,只挽弓搭箭,包围住祭坛严阵以待。
蒙泉匆忙赶至,轻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放下弓箭,提气朝岳斩霄扬声道:“岳将军,前边已无路可走,下来吧!小王担保,绝不伤你分毫。”
高台上的人依旧背对众人,沈默无声。
蒙泉挑了挑眉毛,抬脚往祭坛上走。
“国主!”见他以身涉险,离得近的几名侍卫都变了脸色,急著劝谏,却被蒙泉挥退。
蒙泉走到离岳斩霄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锵啷”一声,丢掉了手中配剑,以示自己并无恶意,微笑道:“岳将军,殷长华既然不容你,何不弃暗投明,到我鹤山军中一展抱负?”
他盯著岳斩霄後颈隐现的几条淡色青筋,继续下猛药:“殷家人老的荒淫无耻,少的无情无义,岳将军又何苦再为那等人烦恼──”
“住口!”一声低吼打断了他的下文。
那声音里,包含了太多蒙泉期待的痛苦与不平,他不禁暗露得意笑容,陡地惊见岳斩霄扬手,将竹杖抛下了悬崖。
他吃了一惊,以为岳斩霄一时间想不开,竟要自寻短见,忙纵身跃到岳斩霄身前。
微微西斜的阳光正照在岳斩霄苍白俊美的脸颊上。几点风干的水痕无处遁形。
见惯了岳斩霄的强硬傲气,蒙泉一时竟有点愕然,些微莫名怜意却也悄然涌起,他略一沈吟後,收起心头原有的几分轻薄,正色道:“小王敬你是个人物,诚心结交,所言句句出自肺腑,绝非有心轻慢你。再说,难道岳将军就甘心做一辈子的瞎子,不想重见天日了吗?”
岳斩霄神情略有震动,没逃过蒙泉锐利审视的目光。他知道岳斩霄内心已有动摇,心中窃喜,谨慎地向岳斩霄走近一步。“岳斩霄,你若还不信小王的诚意,我愿先替你治好双眼,如何?”
“……我……”岳斩霄刚吐出一个字,面色遽变,怒道:“蒙泉!你──”
一支短小的袖箭,就在他疏忽的那瞬,刺中了他腰间。
袖箭的尾端,握在蒙泉手中,他用另一只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岳斩霄,看著岳斩霄的怒容,轻笑道:“小王自知非将军对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得罪了。”
“滚……”岳斩霄抬掌,想击飞这暗箭伤人的小人,然而手掌勉强刚碰到蒙泉的衣襟,就无力地垂落。所有意识也都在蒙泉渐变模糊的笑声里化为混沌。
箭头有毒……这是岳斩霄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个念头。
(14鲜币)乱臣 93
微蹙的剑眉,淡红的薄唇,漆黑的长发散落在素缎枕上,在床头宫灯暗黄火焰的勾勒下,隐隐透出股难以言喻的情色暧昧。
蒙泉坐在床边,目光闪动,已对昏睡中的人注视良久,未几,抚额低笑。
他似乎,真的动了心。
“呵呵……”他笑著摇了摇头,起身取了披风,大步走出寝宫。
殿外冰轮皎洁,年前的最後一个月圆之夜。
巫女的石室里烛火通明,她的脸色,却比往日更阴沈,黑眸里带上了罕见的指责,望向坐在对面的蒙泉。“你要我炼药为屠杀我鹤山数万将士的仇敌医治双眼?国主,请恕明姬难以从命。”
她冷笑一声,打断张口欲言的蒙泉,语气咄咄逼人:“国主当年去永稷,不是还打算取此人性命为我将士报仇,如今怎麽倒行逆施,想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蒙泉早料到巫女的反应,按捺住性子听她数落完,肃容道:“那岳斩霄身手卓绝,是难得的将才。如果能归降於我,我鹤山国得此良将,定能傲视周边小国。再假以时日厉兵秣马,未必就怕了玄龙大国。就这样杀了他,岂不可惜!”
“可他曾杀我──”
“巫女大人!”蒙泉不等她说完,就笑了笑:“他也只不过是殷晸老贼手里的一柄剑。殷氏已灭,如今他既然落到我手中,正好由我来当这柄利剑的新主人。”
明姬容色稍霁,声音仍一如先前冰冷:“国主想得倒是不错,只是,他肯为鹤山所用麽?”
“我自会设法说服他。”蒙泉自信满满。
明姬朝他瞥了一眼,不再多说什麽,起身离开蒲团,走到供奉著玄鹤雕像的神龛後,掀开了黑色布帘。
帘後,竟是个比石室大了数倍的天然洞穴。石壁上凿了不少凹洞,里面点著四季长明的鲛油灯。火光摇曳,照亮了洞穴中央一个深蓝色的小水潭。
几株鲜红如血的水草就在水中飘来晃去。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