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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翔一郎,”次郎长目不斜视地跨过庭院大门的废墟,“是你的学生?”
正在庭院里扫地的松阳怔了一下,看向表情凝重的银发男人:“是。怎么?”
次郎长手里没有拿烟斗,只是拿着一把真刀,刀身上隐隐散发出血腥的气息。
“如果他不是你的学生,”最后,男人还是低沉着嗓音开口了,“我真的会砍了他。”
松阳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就消失了。
“松阳啊,如果我是你,早就把这种不懂事的小鬼给杀掉了。”男人一边走进庭院一边说着,“先不说他给侠客次郎长的名誉造成了什么损伤,光是他天天念叨着‘我是松阳门下的弟子’、‘我的老师可是当年被斩首却奇迹般地出现在现在的强人’,总有一天你会被再次丢进死刑犯的大牢的,你明白么。”
“……我这些天也在到处找他。”松阳转过目光看向庭院里的树木,“而且正打算找你呢,次郎长。因为我完全不了解翔一郎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沢翔一郎……完完全全就是一条恶犬。”次郎长眯起眼睛,轻蔑地挑起了一边的嘴角,“一开始在歌舞伎町的混混里混了个脸熟,然后仗着他一身还算过得去的武艺参与各种火拼取得名望一路往上爬,不知道杀掉了多少失势的小头目。来到江户才不过几个星期,就已经沾了满手的鲜血。而且这家伙的野心越来越大,竟然准备跟我的组织叫板……”
说着,他缓缓抽出刀鞘里的武士刀,让松阳看刀身上染着的血。
“我今天刚刚跟他交过手,”次郎长“喀啷”一声收刀入鞘,“本来是想杀掉他的……但是觉得他的刀法透着几分熟悉感,仔细回想后才想起这种行云流水、随性得乱七八糟的特点似乎应该属于你的刀法……”
松阳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所以,我只要了他一条手臂,就放他走了。”
“……”
“你打算怎么办,松阳?”次郎长紧紧盯着他的表情,口气里透着几分严肃,“有一条恶犬打着松阳门下的名号,用你传授的刀法在这片地盘大肆作乱……还打算像以前一样代替弟子道了歉就算了吗?”
“不。”松阳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抬起眼眸对他露出温润的笑,“不送了,次郎长。”
“……哼。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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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翔一郎的时候,松阳根本认不出他的样子来了。
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深夜,这个浑身血水、断了一只手臂的人就那样直冲进松阳的和室里,倒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了。
“……老、老师……”连脸上都被划了可怖伤痕的男人蜷缩在地上发出濒死的哀叫,“救救……救救我……”
松阳睁大了眼睛,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冷厉了神色,抓起男人手里的刀架住破门而入的刀枪,抬脚就把快要冲进来的人踹了出去。
松阳手里执着一把砍卷了刃的刀,站在回廊里冷冷地注视着在大雨里淋着的一群戴斗笠的人。
“我们只是沢翔一郎的仇家。”被踹出去的人翻了个身站起来,重新戴上斗笠,沉声道,“无关的人请让开。如果阁下硬要插手,请别怪我们不客气。”
松阳站在原地没有动,刀尖斜斜地垂向地面。大雨喧嚣的声音灌满了每个人的耳朵,雨里冰冷的杀气逐渐萦绕开来。
像是头目的武士抬头看他一眼,讥讽道:“莫非阁下竟然是个聋子?”
松阳依旧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像雕像一样持刀站在翔一郎的身前。
“在下明白了。”那个武士朝身后一招手,十几个人“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大雨里的缠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尽管松阳用的是一把卷了刃的武士刀。大雨把血水冲得整个庭院的地面都是,“哗啦啦”的雨声掩盖了濒死的惨叫。松阳站在雨里一甩刀上的水珠,反手就把刀身送进了从后面袭来的一个人的心脏。
等到一切结束了,松阳浑身湿淋淋地走回和室,翻出医药箱给翔一郎身上伤到的要害处上了药,然后咬着绷带给自己包扎刚刚被刀刃划伤的手臂。在他擦干自己的湿发时,昏迷了很久的翔一郎挣扎着醒过来,不确定地小声喊:“老师……?”
“你没有伤到什么致命的地方,只是失血过多。”松阳擦拭着自己脸上的雨水,看着外面的大雨淡淡说,“药箱在这里,如果觉得好了一点就给自己身上的旧伤上点药吧。我还要出去处理尸体。”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