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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之外,他的眼神竟然异样的温柔,宠溺得几乎让人淹没。
绕珍不由自主地惶惶然起来。说真格的,嘲谑、可恶、好色、严谨的袁克殊都是她“应忖”得来的。
唯独温柔纤情,她不。
“妳可知道我飞回台湾时,心中的所思所感?”低沉的嗓腔轻询。
她愕愕地晃首,等他径自念咏出解答,宛转的、迥吟的……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芳心短暂地停一拍,而后,迅速怦动起来。
这……这是真的吗?李白的“长相思”,代表他悬念她吗?一如她近几日这般?
她试探性地搜寻他的胖,然而,除了那汪溢满盈人的轻柔之外,她瞧不出其它。
似真似假,若有还无……又来了!
不行,她快被骗得失去常智。他为何就不能依着牌理出一次招呢?
灯号缚换,叭叭的鸣响声立时大作。
“喂,再不走就要被开罚单了,我可不想领一张几百法郎的单子做为纪念品。”她故作轻快地响应,打破车内诡谲的氛围。
埋头回到风景介绍里、假装天下太平的同时,绕珍脸红心跳地暗忖……
他又在取弄她好玩了。一定是的。
他总是这样!
第七章
他们暂宿的地点位于巴黎北郊。
天堂!
这是她第一眼瞄见“小屋”的印象--假若一栋占地五百坪的哥德式建筑可以称之为“小”屋。
淡蓝色的轻雾将建筑物迥绕成缥缈仙境,随着奥迪静悄悄地拨开神秘纱雾、驶向淡灰色的私人车道,小屋方才在千呼万唤之下,显现出它轻雾绝尘的风华。
白日薄薄的光华投射在屋檐上,反映出浅金色的芒点,完全显露它欧洲古典味道的建筑风格。
太阳与雾气怎可能同时存在呢?她茫然遐想着。
坚固的砖造外墙穿戴着象牙白的衣装,左侧紧邻一圈翠绿色的池塘。水泽的颜色如此之鲜朗,教人不禁怀疑那汪深碧究竟是天生彩调,或者被四周苍郁的林木所染就。
小森林、清净如玉的水塘、绝美建筑、宁静安详的环境,戏水的野鸭优游徜徉在天与地的交映处,小松鼠凝伫在枝头上打量他们。天!江山如此多娇,庸碌的凡夫俗子更有什么好奢求的?
“噢……我再也不要回台湾了。”她被四周美景感动得几欲流泪。“你向谁借到这处人间仙境的?”
奥迪停妥了位置,引擎声熄灭。自然天籁的乐音更加纯粹地飘荡于空气间。
袁克殊并不急着下车,而且似乎被她如身处梦幻仙境的反应逗得很乐。
“我。”
“我知道这里是你借来的,不过我的问题重点在于……”她的注意力终于从太虚仙境移开,拉回他轻松自若的神态。“慢!你刚才说,这片产业属于“你”?”
语气有点怀疑兼不可思议,再加上一小滴嫉妒。
“嗯,我的工作地点主要在英、法两国,所以干脆在两处首都各添购住宅,节省下租屋或投宿旅馆的钱。反正房子摆在上地上又不会变馊,还能变相保值呢!”他若无其事地提出所有行囊,拥着她进入仙境的心脏地带。“来吧!咱们先把行李安顿完毕,之后应该来得及弄一顿简便的午餐。”
她立时对行在前头的男人刮目相看,“显然我太小觑阁下了。黑桃兄,您不介意我前倨后恭的虚伪吧?”
巴黎的物价与地价之高昂是举世闻名的,他养得起一片市郊的专属产业,自然不是侥幸。
别忘了,他尚拥有位于伦敦、台湾,以及天知道什么鬼地方的资产。绕珍当场赞叹,可见自己直是念错主科了。苦苦钻研体育运动有什么用?以后顶多瓜分奥运金牌和奖金。反观人家,光靠孩童玩意儿吃饭就能撑成大胃王!
“阁下乃真小人也!”他点头称许。
“总好过伪君子吧?”她横睨着他。
袁克殊领她上楼,步进精雅古典的客房。
“喂!真小人,恕本伪君子直言,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我会相当忙碌,没工夫照料妳……”
“没关系。”她一口应承下来。“我很懂得如何自取其……不,是自得其乐。”
话虽如此,当一个人只能在仙境里停留七十二个小时,却得耗费三分之一的时间于“自得其乐”上头,未免有点违反日内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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