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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是付他到第一站车费的钱。”
那位被称作男爵的陌生人交给巴蒂斯特一把指券①。
“啊,先生!”巴蒂斯特说,“这些钱够付到里昂的车资了。”
“只要付到瓦朗斯就行了,就说我要在车上睡觉;剩下的钱给你作为你和他算帐的酬劳。”
“要不要我把旅行箱放在马车箱子里。”
“我自己放。”
说完他从佣人手里接过箱子,不让别人看出他手里的箱子很沉。他向饭厅走去,巴蒂斯特朝附近一个小酒店走去,一面整理着他手里的那些指券。
就像陌生人说的那样,他对这所房子里的路很熟;他走进一个走廊,毫不犹豫地打开一扇门,跟着又打开了第二扇,这第二扇门一打开以后,就看到一张放满了美味食物的桌子。
一只鸡、两只山鹑、一块火腿,全是冷吃的,几种不同的乳酪,一盘饭后果品,都是些使人垂涎欲滴的水果,两瓶葡萄酒,一瓶是红宝石颜色的,另一瓶是黄玉颜色的。这些佳肴美酒组成的一顿午饭,虽说很明显是供一个人享用的——因为只摆了一副刀叉——;不过如果需要,也足够三四个客人饱餐一顿的。
年轻人走进饭厅后第一件事便是径直向一面镜子走去,他除下了帽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梳子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他走向一个水槽,水槽里有一个高高的瓷盆,他从里面拿起一块仿佛就是准备给他用的餐巾,擦了擦脸和手。
在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这些准备工作说明了这个英俊的青年的习惯——,我们说,在仔细地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以后,这位外来人才坐上了餐桌。
①指券:一七八九至一七九七年流通于法国的一种有国家财产为担保的证券,后当作货币使用。
来客身强体壮,又刚经过长途跋涉,肚子一定有点儿饿了,可是他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就满足了他的胃口。当巴蒂斯特再次出现来通知他的孤零零的客人车子已经准备停当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客人就像他预料的那样,霍地站了起来。
客人把帽子盖到眼睛上,身子卷在披风里面,把手提箱挟在胳膊下面。巴蒂斯特早已安排好,让车子的踏脚板尽可能靠近门口;他一出门就蹿进了这辆骤车,没有被车夫看见。
巴蒂斯特在他身后关上了车门,随后对穿着大靴子的车夫说:
“到瓦朗斯的费用全部付清了,骤站的费用和你的小费全包括在内了,是吗?”他问。
“全都付清了,您非得要一张收据吗?”车夫嘲弄地说。
“不是的,可是我的主人里皮埃侯爵在到达瓦朗斯以前不希望有人打扰他。”
“行,”车夫用同样的打趣的声调说,“没有人会打扰侯爵公民的。走吧,驾!”
他挥起鞭子策马上路,清脆响亮的噼啪声有力地向邻居和行人宣告:
“这儿注意,那儿当心,要不你们要倒霉的!坐我车子的人手面大方,他有权利压死别人。”
一坐进车厢以后,这位冒名顶替的里皮埃侯爵打开车门玻璃,放下窗帘,掀起椅垫,把他的手提箱放在座垫下面的大箱子里,然后坐在上面,用披风把自己紧紧裹住。由于他心里有数,在抵达瓦朗斯前不会被人叫醒,他便像刚才吃过午饭一样,也就是说,像一个贪睡的年轻人那样地呼呼大睡起来。
从奥朗日到瓦朗斯这段路走了八个小时;在抵达瓦朗斯前不久,我们这位旅客醒了。
他小心翼翼地掀起一张车帘,看出车子现在正在通过拉巴耶斯小镇:天已经黑了,他让他的打簧表报时,表响了起来,告诉他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他认为再睡也睡不着了,便算起到里昂还有多少驿站要付钱,准备起钞票来。
瓦朗斯驿站的车夫走过来和他的伙计换班,这时候旅客听到车子上的车夫对他说:
“车里面的人好像是个前贵族,他是在奥朗日被托付给我的,因为他付了二十个苏的小费,所以要像对待一个革命者那样对待他。”
“行,”瓦朗斯的车夫说,“我会恰如其分地对待他的。”
旅客相信这时候他可以插嘴了,他掀起了帘子。
“你只要怡如其分地对待我就行了,”他说,“一个革命者,见鬼!我可以夸口说我也是一个,而且还是第一流的呢;要证据吗,拿去,这些钱给你为共和国的健康干杯!”
接着他把一张一百法郎的指券给那个在把他托付给来换班的同行的车夫。
这时另一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