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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仰上帝,这怎么能够接受呢?克拉克的这篇小说正是针对此一观点有感而发。作者为了突出主题,竟然让他的人物们“身兼二职”:即是第一流的科学家,又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们在宇宙飞船里既争论科学问题,又辩论宗教教义。
其实,对于未开化人群来说,先进的科学技术本身就可能成为崇拜对象。在南太平洋的某些岛屿上,流行着一种叫“班轮崇拜”的宗教,崇拜对象竟然是向西方殖民者补充给养的班轮。不知世界广大的当地土著看到这些神迹般的轮船定期从大洋上驶来,并且卸下许多不可思议的物品,自然把它们当成了神的证明。而科幻小说里也经常描写这种对先进技术的宗教式崇拜。
宏伟的《基地三部曲》是阿西莫夫的代表作。在这部小说里,基地的科学家们在落入黑暗时代的银河世界里拯救文明,他们的重要武器就是自己保存的先进技术。而阿西莫夫有时也会离开情节,以说书人的身份评价道:科学这种宗教最大的特点便是灵验。
前苏联科幻作家斯特鲁格斯特兄弟的代表作《成神颇难》也是以解构的手法描写宗教。“地球历史实验研究所”的安东和保尔被派到数千光年外的一个行星上作科学考查。他们不能干预当地的历史进程。面对仅相当于中世纪水平的异星文明中的种种血腥,他们的人道精神还是冲破了纪律约束,最终使用自己的先进科技帮助了弱者。反抗暴政的起义者将安东视为神明,力促其主持正义,使他陷入两难境界当中。
不仅仅是文明程度之间悬殊差异会形成这种神奇感。就是在同一个社会里,不同行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也会使某些行业带有神奇、神圣的意味。把宗教信仰心理学化,本身就起到解构的作用。在科幻小说《长生不老》中,作者冈恩通过皮尔斯医生之口,讨论了在普通人眼里,医学和宗教的类似性:我突然意识到——医学和宗教多么相似。我们养育了它,用我们建立的传统,用那些难懂的旧习惯和宗教仪式。大众渐渐把我们看成是创造奇迹的人,称新药为‘神药’,因为他们不懂其功效。宗教和医学——两者在不同的时期都起因于人们病态地害怕死亡……人类之间没有界线,普通人和穿白大褂儿的人之间没有区别。医生不过是具有特殊技能的普通人。但是神医却非同一般。《噩梦》(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192页、196页
赫胥黎是以激烈反宗教立场著称的科学斗士,身为他的弟子,威尔斯在这方面也毫不逊色。科幻作家想象的最恐怖宗教,莫过于在《摩诺博士岛》中,摩诺博士为兽人们创造的“法律”了。“兽人”是摩诺博士用动物躯体为材料,用器官移植方式制造的。它们已经初步具有人的智力,但保留着诸多兽性。摩诺博士以拨苗助长的方式,想抹去它们身上的兽性。于是,一方面他建立“痛苦屋”,用刑罚矫正兽人们的兽行,另一方面则建立了“法律”,象催眠术一样灌输在兽人们智慧低下的头脑中。作者威尔斯创造的这些“法律”,从语言形式上,完全具备宗教信条的外形。在小说中,兽人们住在一起,经常集体诵读“法律”。如:
不要用四脚着地走路,这是法律。我们不是人吗?
不要吸啜地喝水,这是法律。我们不是人吗?
不要吃兽肉或鱼,这是法律。我们不是人吗?
……
威尔斯著:《摩诺博士岛》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59页
接着是对创造主,也就是摩诺博士的敬畏:
那刑罚痛苦屋是他的。
那创造的手是他的。
那受伤的手是他的。
那治愈的手是他的。
同上,59页
而兽人们的行为,也非常符合一个虔诚教徒的榜样。比如,一个猿人回忆道:“没有人能够逃脱。你们要留神!有一次我做了件小事,一件错事。我像猴子一样吱吱喳喳叫着,叫着,停止了谈话。谁也听不懂。结果我的手被烙上了火印。他是伟大的。他是善良的!”(同上,61页)
甚至,兽人们诵读法律的仪式,都是模拟宗教祈祷仪式虚构的:“背诵信条吧。”摩诺说。立刻,跪拜集会中的所有兽人们,一面左右摇晃起来,用手扬起了硫磺的灰尘,先是举起右手,接着是扑的一片灰尘,然后是左手,一面又一次地开始吟唱起他们那奇怪的连祷文来。(同上,95页)
威尔斯在这篇作品里的好几处地方,都把摩诺博士的此类举动和宗教裁判所联系起来,有理由认为,作者这样构思是别具匠心的,意在显示,宗教和摩诺博士的“法律”一样,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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