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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该当如何称呼?”
“老朽免贵姓徐,单名一个润字,草字茂长。”老人神情渐渐恢复了常态,“大人称老朽一声‘徐先生’就是。”
“哦——原来是徐先生,晚辈有礼。先生此来福州,所为何事?因何得罪胡光墉而遭此毒手?”林义哲急于搞清是怎么回事,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到林义哲动问,徐润的眼中一时间满是悲愤之色。他的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最后只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晚了,晚了啊!我那苦命的孙女儿啊!唉!”
“徐先生说的是什么晚了?若有用到晚辈之处,不妨明言。”林义哲接着说道。
“唉!林大人,非是老朽不通情理。今日之事,大人和夫人仗义相救,老朽心中永铭大德。可是……”徐润的眼中满是绝望之色,“林大人可知,我若是今日未曾遇到大人和夫人,就此送了老命,我那孙女燕儿,或可有一线生机;可如今我获救的消息已然传将出去,那胡光墉心狠手毒,必然坏了我燕儿的性命啊!”
“什么?”林义哲和陈婉全都大惊失色。
“燕儿啊!是爷爷害了你啊!爷爷对不起你啊!”徐润一时间悲伤难禁,双手捶胸,又放声大哭起来。
“徐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啊?”林义哲急道,“先生不妨向晚辈直言,事情或有转圜余地。”
泪如泉涌的徐润只是在那里不住摇头。
“徐先生刚才说的害了贵孙女性命之人,是胡光墉?”陈婉知道刚才徐润那句救了一命害了一命的话给林义哲的打击很大,便示意林义哲稍安勿躁,而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句。
“夫人说的正是,胡光墉这个天杀的小人!此仇不报,老朽死不瞑目啊!”徐润一听到胡光墉的名字,一张脸因为愤怒和痛苦竟然变得扭曲起来。“大人可知,那胡光墉酷爱女色,他经常在街市上寻觅美色,看见有姿色的女子,必要弄到手方才干休。他仗着有财有势,逞其私欲,把冒犯他的女子娶回刻意侮辱一番后再休弃。我那苦命的孙女燕儿,便是被他见色起意,强行劫走的。”
林义哲听了徐润的话,并没有感到太过吃惊。
在林义哲的记忆里,胡雪岩对美色的眼光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商业眼光,只是在后世作家高阳的那本《红顶商人胡雪岩》里面,刻意突出了后者而有意隐瞒了前者,因此后世大多数人的印象里胡雪岩是商业奇才的同时还是个正人君子。虽然熟读清人笔记的林义哲知道胡雪岩并非某些文学作品里面宣传的那么“正派”,但是“酷爱女色”的评价从清代人嘴里亲口说出来,听在林义哲的耳朵里依然是那样的刺耳——一年前的那场婚礼上胡雪岩对自己“前身”的所作所为又一次凸显在林义哲的脑海里。
徐润接着道:“老朽本浙江绍兴府人氏,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儿媳为夫殉节了,膝下只有燕儿一个孙女与我相依为命。那一日燕儿去市廛购物,不幸为胡光墉这个狗贼撞见,胡某见我那燕儿生得标致,便上前纠缠,燕儿避走归家。没多日,一牙婆便上门前来做媒,言称燕儿早达标梅之期。应当有个婆家,又说胡某一向怜香惜玉。愿以纹银一千两为聘,收她做偏房。我素知胡某劣行,当然不肯将燕儿抛入火坑,便一口回绝。胡某因我未曾理睬于他,竟然心中怀恨,图谋报复。数日后,燕儿上街采办果蔬,却再也没见回来。老朽心知不妙,先是报官,又托人多方打探,一连数日都无燕儿下落。那一日我早起,忽在门口拾得燕儿平日所用布帕,上面以血书有‘我在胡家’四字,方知燕儿被劫入胡宅。我三番五次去胡宅要人,胡某皆避而不见,反叫下人将我棍棒打出。我去官府上告,官府不愿得罪胡某,不去胡宅查找,反斥老朽无中生有,败坏他人名节。后念我年老,不予重谴。未几胡某便举家南迁,老朽一路追踪到此,想不到他竟然对我下此毒手!我死了不打紧,可我那燕儿……”
徐润说到此处,不由得老泪纵横,再次泣不成声。
听完徐润的讲述,林义哲面色铁青,一双拳头也捏得发出声来。
想起了胡雪岩在自己新婚之时以烈酒暗害自己欲使陈婉守寡的事,林义哲心中既愤恨胡雪岩的卑鄙无耻,也暗暗心惊于其手段之阴险狠毒。
他现在明白,徐润为什么刚才要说那番自己获救孙女没命的话了。
以胡雪岩的阴狠,此时此刻,徐燕儿只怕已经遭了毒手,即便现在去抄胡雪岩的家,也未必能抄出个结果来。以胡雪岩的心思缜密,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足智多谋的四姨太罗翠环,痕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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