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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江晚上夜夜笙歌,画船集会。”
“……”
我沉默不语,他的身影在暗夜中十分清淡,却明亮得让人无法忽视。天下间有一种人,沉默不语,也可以让人安心。他便是这种人,不过,我始终认为看似多情的人往往最没有心。或许是懂得深刻,或许是对他心存愧疚,即使明知道前面是虎穴,我还是任性地走了进去。
日落时分,江水清澈,余晖掩映,金波粼粼,荡漾着苗条女子的宛转歌声。浅水湾处飘着无数花灯,不知道承载着哪个妙龄女子的心愿,在破浪中缓慢前行。我踏上了木舟,远望“凤凰”,身子不禁摇晃了几下,那艘堡垒式的画船正前方便是秦丰城口岸。我心中一惊,闪过几抹思绪,环视周围灯火通明的沛江,如果此时万船齐发,秦丰城可是危矣?
“玉公子,在想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我掩饰住破涛汹涌的心湖,怔忡地看着他。那双宝石般黑润亮泽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温暖,眉目间少了记忆中的柔和,多了几分棱角分明的冷厉。“在下初来贵地,哪里都觉得新鲜。不知道当初是谁创办花船节的?”
他目光一沉,随即笑开,道:“我国太子。”
“难怪!”
“怎么?”他挑眉。
“搞得如此声势浩大。”
“浩大?”
“嗯,短短三年,竟有千只花船参赛,还不浩大?”
他嘴角一笑,反倒回身走到酒桌下,斟起花雕冷声道:“我姒国富足,明年有上万只参赛也不足为奇。”旭日般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双干净的黑眸沉沉地凝视着我,在黑夜中如宝石般透明、璀璨,又泛着淡淡的疏离。客随主便,我坐在了姜欢身旁,小女孩子羞涩地垂下了头,姜离见状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们几眼。
“玉公子,觉得我们的晋州可好?”
“很好。”
“比之冥国呢?”
一怔,浅笑道:“不可比拟。”
“怎讲?”
“月是故乡明,在玉某看来,这世上没有比冥国更美丽的土地。”姜离举起的酒杯在半空中停留片刻,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回答,小心翼翼地瞥向范大人,却见后者依旧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呵呵,玉兄想家了。”
“有点。”我诚实道,喝干了已被倒满的酒杯,“范大人中秋不在家中过?”
他神情迷茫,恍惚两下,眼底泛着一股悲凉,轻笑道:“家中定义为何?”
姜欢见此,一脸没落道:“没有悠绣姐姐的家,回了也会徒增伤悲。”姜离踢了她一脚,她才惊觉失语,尴尬地给大家斟酒。范悠然仿佛没有听见般的看着远方,沉重的目光闪过一丝冷淡、狠绝和无奈。那种目光看得我胸口疼痛,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顺着他的视线远望过去,仿佛看到了巫山神女峰在漆黑的天空中露出苍茫的一角,心底染上一股不安,此时烟雨朦胧的花船如果褪去华丽的舞装与战船又有何区别?尤其是那艘凤凰,所谓观景的雀室可以当作瞭望台,二层花团锦簇的火红鸟之下是否隐藏着炮口?一层喝酒的茶庐完全能用于囤粮,天呀,我心中一动,是我多想,还是本就如此。范悠然,你心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蓦然回首,咫尺的人,却好像远隔天涯,我看不透他,又或者他本身就不曾被世人看透过……
悠扬的乐曲缓缓传来,他坐在船头,闭上眼眸,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风吹得松散凌乱,柔和的面颊,分明的棱角,纤细的玉指拨动,是让人迷醉的筝声。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初见,如一束脱俗的莲花仙子又作泛着荷叶的西湖,干净、纯美、清澈、悠扬。众人醉了,我也醉了,兜兜转转回来,竟是自己低估了他的品性。远近驰名的莲花公子怎么会用堕落这种幼稚可笑的方式把主动权放在敌方手中?对于君主他或许不得不屈就,对于家族他或许无法割舍,但是当迁就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他爆发得比谁都令人恐怖。这与大哥的一贯冷漠不同,大哥曾经没有心,所以失去不会痛苦。但是范悠然一直是有心的,还是一颗温暖的心,一双真诚的眸,一副坦荡荡的胸襟,但这些快乐却生生地被我们无法抗拒的大义所剥夺。正因为曾经拥有的太过美好,才无法承担失去的痛苦,于是,自责、无奈、隐忍、仇恨。他最在乎的人被送到了权力的顶端,一切的温暖都消失了,只余下了一把冰冷的龙椅,姒风赐!我心痛,这个名字纠结我许多年了,当明明是平行线的我们被一种偶然牵扯成必然,谁又能说是谁的错?
我望着“凤凰”,胸闷得疼痛,手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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