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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便悄声说:“晚上悄悄……揣……用小瓶子,我喝几口,心里就好受些。”
于灿语哭笑不得,只好点头应允。心想,七十多岁的人了,命都担不保了,就还欠着几口酒,就满足他吧!
一晃就是半个月。老人憋不住了,问:“老大怎么搞的,还没有回家么?”
又过了两天,于灿语送酒的事被医生发现了,将她好一顿教训,说到厉害处,竟喝斥道:“你以为是在爱惜老人么?你是在害他的命!”
于灿语的眼泪“涮”地就淌下来。从此后再也不敢带酒给公公了。
医生要求立即抽腹水,要于灿语签字。她不知丈夫还要多少天才回家,又不忍见公公那痛苦万分的样子,一咬牙,便签了字。
孟浪从高原地矿回家时,老人已经是手术后的第八天了。他叫侄子关上病房的门,艰难地说:“你总算回来了,赶快将我弄出医院,我已夜夜梦见阎君派人来拘我走了。房后的山上,我早已选好墓地,碑都造好了。你把我埋在那里,从你们这代起,代代都有大发。你千万不能让我死在医院里,不能用火烧我,否则,我变鬼也不会放过你!快……快,就在今夜最好!”
孟浪心里很是作难。身为党政干部,而且又在组织部门,年轻有为,正是前途无量,部里原来已经有过父母死了不搞火葬,立即贬下基层去当农村干部。现在父亲又提出这个要求,叫他好生作难。不答应吧,老人一辈子为了他们兄弟姐妹含辛茹苦几十年,临死前的惟一要求他实在不忍拒绝。只好点头道:“我去找医生说说。”
孟浪找到医生,撒谎说老人住不惯医院,坚决要求回家。医生就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冷笑道:“这种年龄又患这么严重的病,思维是不清醒的,难道你也不清醒么?”
孟浪无可奈何。第二天早上,汪玉芸送饭来,见他满脸倦容,一副沮丧的模样,便怜惜地说:“你回家去休息吧,我请了半天假。”
“那我到部里去报一些账,再借点钱。”
孟浪进了市委大院,求部长的车也刚好开回来。孟浪就迎上前去和部长打招呼。求部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满脸的倦容,伸手关切地拍拍他肩和头发,问:
“昨晚坐夜车回来的么?”
他生怕求部长有事要忙,立即说父亲病危,昨晚在医院陪老人。上了楼,求部长说:“我正有话给你说,到我办公室来。”
大闹医院
273。大闹医院
“老人病了,你就安心伺候他几天。为人子,当尽孝,我们组织部的官也不例外。公司那头,我另外安排人去接替你。你的手续、账目、发票,把它理清楚,交给财务上。”
“求部长,生意上的事我刚刚上路……”他想起刚和高原地矿黄金珠宝厂订的协议,还有自己脑子里构筑的宏伟蓝图,急得语无伦次地分辩。
求部长一挥手,打断孟浪的话说:“任何人通过实践,都可以上路的。”
“那我……”
求部长又挥了一下手,语重心长地说:“组织部的干部是起表率作用的。小文,现在有句流行话说: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具备这两样,前途大无量。可是,外面的花花世界也是挺诱惑人的,好多人过不了那一关……”
孟浪的脑子“嗡”的一声,像马蜂窝炸开了,“呜呜”地叫着乱成了一团糟。后来他只恍恍惚惚听得部长说:“你先回部里来,听从组织重新安排。”
孟浪睡得正香,被剧烈地摇醒,睁眼一看,汪玉芸急得跺脚说:“你还不到医院去,老人正在大发脾气,把东西全丢在地下,药、针管、被子,说医院要害他,叫我赶快找你去帮他伸冤。”
孟浪跳下床,边往出走边扣钮子,直奔医院。此时太阳已经西坠,街上起了凉风,他冲上楼,还是出了一身汗。
“快……快……”伯父一见他,就指着门,剧烈地喘气。孟浪就叫医生护士全部退下去,掩上门。伯父拉着他的手。指甲深深地插进他的肉里,尽量把他拉近些。
“你……快弄我出去……我不行了……”
孟浪说:“我去办出院手续。”老人松了手。孟浪跑到值班室找护士,找医生。被一口拒绝了:“不行,他已是重危病人,不能出院。”
孟浪无可奈何地返回病房,老人两手用力撕扯着胸脯,绝望地瞪他一眼,“咚”地滚下床,断断续续地说:“你不弄……老子出院……老子……爬……爬也要爬出这……地狱……”
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