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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笑咬咬唇:“我又没怎样,我是奴婢,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清楚就好,不只是身份,还有命。我们的命贱,除了自己,没人在乎。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才好心提醒你,你自己要多留心。不止这山上的各位大夫和仆役,还有神医先生和公子,都得提防,这种时候,要有身为棋子的觉悟。”
“主子绝不会害我的。”
“不是说害你,而是会不会舍弃旁的来救你。你自以为对公子来说你这个奴婢很重要,可你莫忘了,我对神医先生来说,也是最耐用的药仆,但我们的作用,在利害关系面前,就会不那么重要了。”石耳显得语重心长,而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韩笑想起聂承岩给她一把匕首,在她跟云雾老人出诊那天,他嘱咐她有事先自保,所以他是知道的?他知道她是云雾老人立下的棋子?可他没告诉她,他甚至鼓励她去背那个药箱子。韩笑觉得心里一阵难过。
石耳看她那副模样,在一旁念叨着:“要说以前的公子,你喜欢上不出奇。可现在公子都瘸了脚,是个半废人,脾气又差,病容也绝无俊俏可言,你说你一小姑娘家,喜欢他什么?”
韩笑听了,突然转头盯着他瞧,石耳被瞧得心里发毛:“怎么了?”
“石大哥,我突然想到一事,想不明白。”
“是什么?”
“如果凶手是要杀害主子,为什么要偷绿雪?这样一来,不是明摆着就是云雾山的人干的吗?”
她的问题让石耳起了兴致,他跳了起来:“嘿嘿,这个问题,我们这些下人私底下讨论过。或许是因为公子武艺高强,用毒比较容易得手,而公子自小与草药接触,身体对各种毒都有些抵抗力,不用最狠的毒药,毒他不死。就象要害我一样,如果不是群蛇全上,各种毒一起来,又是把我锁着的,我可不会怕。”
“可是,既然下毒已然得手,为什么还要砍伤他,挑他脚筋?”韩笑是被刚才石耳说的瘸腿提醒了。
石耳一愣,这一点,他们还真是没考虑过。
砍伤断脚分明是想让聂承岩这辈子都不好过,可下绿雪毒害却是想要他的命,这两个手段,可是相互矛盾的。
丫头心乱
石耳想了想,“啧啧”有声:“那下手的人得多恨公子啊,要杀死他,还要拿他的尸体泄愤,让他到了阴间也是个废人。”他这话让韩笑听着心里很不舒服,可他还接着道:“你提醒得对,这般看来我们的处境是更危险了。”
韩笑抿紧唇,如若凶手真是极恨主子,不但要毒杀,还毁尸,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怨仇?这样,嫌疑人的范围是不是会小了些?
石耳挠挠头:“对公子有怨言的那是不少,但恨到这地步的我就没听说了。我去打听打听,你也从公子那探探,早点抓到凶手,我们就太平了。象我现在这样,明知道有危险,却离不开这山,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现在轮到你了,你也不想这样吧。我听说你弟弟还等着治病呢。无论如何,还是活着好。”
“为什么你离不开云雾山?”她是因为弟弟,那他呢?
石耳又懒懒的坐回去:“我身无长项,离了这山,我到哪找个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的好地方去?”
“啊?”韩笑吃了一惊,她还以为会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不由己,结果却是好吃好喝有人伺候。“你,你宁可忍受试毒的痛苦,担心吊胆的过日子……”
石耳笑了:“试毒的痛苦不过一时,忍忍就过去了,你知道这世上毒与药再多,也是有限,我们做药仆的,一种毒一种药试过几次便不会再试,因为体内会残留药性,也就是说,只要能撑过去,越到后头,要试的毒与药便越少,象我现在,不是新毒新药便不会找我,我大部分的时间不过是享受享受好日子罢了。可如果是在山外头,我少不得得每天吃苦,只能挣上几个铜板,吃上几口馒头。这种日子,我可不想要。”
他看看韩笑的表情,知她并不认同,又道:“至于说到生命危险,那也就是如今出了公子这档事,以往要斗气要使绊子要背后捅刀子,那是医仆和大夫之间,与我们药仆无关,这也是我为何在这山上,却不愿学医的缘由。学医,便是淌了这山上的浑水,就象你现在这样。”最后这话,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韩笑心里一团乱,她走过这么多地方,呆过很多医馆,各处使心眼做小动作的也不少,但没哪处是象这云雾山一般,动刀使毒摆弄蛇的。她想起聂承岩对云雾山的厌恶,对这山里众人的不信任,他对待他们的粗暴和乖僻,原来,不止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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