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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在这一轮的竞争中,洛鱼得胜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一场战争的胜负差距还不够明显的话,那么胜者可以通过蔑视败者的方式让败者感觉这差距很大。这也是一种智慧。感觉自己很智慧比智慧本身更令人兴奋。在刘成龙面前,洛鱼的感觉是兴奋。洛鱼还想用兴奋的语言进一步触动刘成龙的痛觉细胞。
刘成龙却先说话了。他对总经理助理说:“我已向车间建议,将黄山提拔为管理人员。”
洛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仅不说半句感谢的话,还觉得这小子太傻,太无知,太幼稚,太不成熟。他竟然把给自己亲戚的好处当成讨好自己的筹码。洛鱼想,黄山的确是我表哥,可黄山算什么东西。你刘成龙若是真心献媚,不如找个借口直接送我一个厚厚的红包好了。比如我的生日,我老婆的生日,我患感冒住院,我家粉刷房屋,我六嫂家的小白产仔,我亲爱的父亲坚守丁江河畔十个小时钓起一条重达五十克的鲫鱼,这些事表面上看算不了什么,但对行贿者来说完完全全可以看成一桩桩惊天动地、可歌可泣、可喜可贺的大事。如果你刘成龙认为这些事不值一提的话,那么明摆着我的老婆叶玉清大起个肚子,正怀着我至亲至爱、大富大贵的儿子,这该算得上给我行贿的理由吧!
洛鱼拍拍刘成龙的肩说:“好小子。”
洛鱼正在向刘成龙传递一些信息:总经理助理是完全可以左右他事业的走向的,尽管这官位不太高,但权重得很,几位副总经理见自己打个呵欠也会主动递上烟。
刘成龙说:“还望老兄关照!”洛鱼在心里对刘成龙说:“很好!有点像聪明人。但判定一个人是否聪明不在语言而在行动,我正拭目以待。”
刘成龙向洛鱼说再见,还冲洛鱼身边的女人──叶玉清点点头。刘成龙笑着远去了,似乎感觉自己的表现很出色,就像洛鱼在谷传知面前的表现一样。
一个卑微的人在另一个卑微的人面前获得了那么一丁点的自负。
洛鱼瞥了一眼自己的女人。洛鱼还想从她的眼神里获取点肯定之类的东西。叶玉清却很生气地说:“你就是这样对待同事?!高高乎在上的样子。”洛鱼的心被撞了一下。有些恨这个女人,又感到害怕。一个女人为了追求爱情和幸福苦苦等了那么多年,还从千里之远跑来嫁给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难免不怕这个女人。
叶玉清与洛鱼分道扬镳而去。
“呆会儿就会好受些。”洛鱼安慰自己。女人的想法老是和自己不一致,洛鱼能做的也只有自我安慰。“我仍然爱你。”洛鱼望着玉清远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现在的我真不知道对你的爱是否加了水。”
洛鱼坐在办公室里的黑色皮质转椅上,用脚向外侧一蹬,椅子就慢慢旋转了一圈,再蹬,又是一圈,再蹬,只转了半圈。洛鱼正好面朝墙壁,墙壁上挂着一副好美好美的壁毯。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女郎──传说中的酒神,她双手抱着一坛酒拥在胸前。洛鱼想站到椅子上将酒坛挪开,测量一下女郎|乳沟的深浅。这个想法让他感到兴奋而刺激。幸好没付诸实践。一个女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尽管这声音很轻——凡是来这儿办事或者汇报工作的人的脚步声莫不如此——但洛鱼仍然能够准确地分辨来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重要的人还是不重要的人。这说明洛鱼是总经理助理的最佳人选。
“洛总。”一个女人对着他喊道。所有人都这么叫洛鱼,而不是叫“洛助理”。洛鱼也以为自己是洛总了,至少被人喊的这一时刻是。
“本月的人事报表,请你转呈谷总。”女人接着说。
又是那个可怜的女人──文茜。而今,她把明媚的阳光奉献给吴为部长,把漆黑的夜晚奉献给梦里的白马。那匹白马曾经是洛鱼,不知道现在又是谁。洛鱼想,但愿她梦里的白马还是我,这样我会感到幸福,如果全世界的靓妞都把我当白马,我会幸福得要死。
“谷总考察市场去了,等几天才会回来。我会及时将人事报表呈报给他。”
洛鱼这样说了,但觉得可笑。谷传知从不看什么人事报表、工资报表、设备报表、物资报表。这些报表都止于洛鱼,然后转送档案室,也就是洛鱼老婆那儿。可以说,包括文茜在内的很多人所付出的心智和血汗浇灌出来的花朵只会在荒郊野林开放,连洛鱼都懒得欣赏。它们只是企业仍在运转的一个表象,或者说好多好多岗位设置的理由。国有企业像个福利院,庞大而臃肿的组织架构最大的好处就在于解决了很多人的就业。更让人可笑的是,坐在这些虚幻岗位上的人居然认为自己为企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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