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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的脸,糟糕,他彻底清醒了。
他起身后面沉似水,看不出一丁点儿喜怒。我心里想了上百种解释自己为何在此的理由,只等他一发问就会脱口而出。
没想到惴惴不安地等了半晌,他却只是低低地问了一句:“那酒,唤作‘绮年旧梦’,因它能勾出人心中最深的记忆,小枫,你昨夜梦见了什么?”
我自是无言以对。
他突然轻笑:“我大约是糊涂了。你血统高贵,自幼有父母庇佑,又生在灵山胜地,哪里又会有我们凡夫俗子的喜怒哀乐。”语气竟是不胜寂寥。
小晨突然泪眼朦胧地提醒他的主子:“王上,您要醒酒汤么?”孔瑄还未回答,他又怯生生地道:“王上,虽说您是酒后乱性,但是公主方才猛然瞧见,仿佛很是受了惊吓,要不要小晨去找找?”
听闻“酒后乱性”,我与那孔雀脸色都白了一白。听到孔娇的反应,孔瑄脸色蹭地变了,怒道:“谁让你一大早带她过来?娇娇若出了什么事,你就自己去领一百大板罢!”小晨委屈道:“公主一大早兴冲冲跑来,说要带枫公子去九叠瀑,在厢房里没找到,公主就直接奔王上这里来了,我一时没拦住!再说了谁能想到你们”
“你给我闭嘴!她往哪儿去了?”孔瑄脸色更差,一脚踢翻了凳子。
最后找到孔娇的地方,就是在那九叠瀑。少女失魂落魄地站在玉珠飞溅声势恢弘的瀑布旁,更显娇弱苍白。她今日挽着活泼的双螺髻,穿着淡黄散花春云衫,配着鹅黄的百褶裙,原本应当娇俏似一株春日里的迎春花,只是如今这花被狂风暴雨吹打了一番,神色委顿,我见犹怜。
孔瑄急步上前,揽住孔娇的肩:“娇娇,你怎么站在这里,衣衫都湿透了!快些回紫微殿换了!蕊香呢?这回定不饶她!”
孔娇那深紫色的眸子失神地看着孔瑄:“不要怪她,是我打发她回去了。亏得她不曾看见哥哥,你你与枫公子?你~竟不是喜欢女子的么?”
虽然孔娇用词想是踌躇思量了一番,算得上婉转,但仍然让我仿佛脸上被人抽了一鞭,火辣辣的。我急急地辩解:“公主,昨日我与你哥哥~那个~把酒言欢,我二人都醉了,衣衫未除就抵足而眠,我这个人睡相一直不大好,让公主见笑啦总之我凰枫光明磊落,绝非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孔娇闻言眼中有了点儿希冀的神色,问孔瑄:“哥哥,是这样吗?”
孔瑄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方慢吞吞地回答道:“正是如此!”
孔娇立在那里想了想,渐渐地眉头舒展开来,红晕又回到了脸上。她走到我面前敛衽为礼:“这却是孔娇的不是了。枫公子,孔娇一时失态,差点让您声誉蒙羞,真真是无颜以对,还望公子海涵。”
我看她虽然俏脸红透,但却神态却依然大大方方,不由心想,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模样!拱手回礼道:“原是一场误会,公主无须放在心上。”小晨蹦到孔瑄身旁谄媚地说:“王上,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就差摇尾巴了,让我十分不屑。
孔瑄道:“娇娇,你且回去换身衣裳,莫要着凉了。”孔娇笑道:“哥哥莫要大惊小怪,我何至娇弱至此?平白地让枫公子看笑话。”我赶忙说:“山风清冽,公主还是赶紧将湿掉的衣衫换下的好!”孔娇的眼风娇嗔地扫过我和孔瑄,让我莫名地一哆嗦。只听她娇滴滴地说:“偏不换。今日天气晴朗,半柱香的功夫就干了。既然来了这里,不如我们去曲殇亭观瀑吧。”
曲殇亭乃是一只小巧玲珑的古亭,坐落在九叠瀑对面的高峰之上,想是建了很有些年头了,古老的木柱和梁上都有裂纹,正对着声势浩大的九叠瀑,轰鸣的水声中更显得颤颤巍巍。“这是我爷爷的爷爷孔戟建的亭子,他说来此听瀑,便觉人间曲殇,此亭由此得名。当时孔雀一族胼手胝足刚建立社稷宗庙,十分清苦,他带着人亲自砍伐了木料做了这曲殇亭。因此后来的孔雀王为了牢记他的功业,再也未曾重新修葺过这亭子。”孔瑄解释道。
亭子中有简陋的桌凳,孔瑄吩咐小晨:“去取些水果点心来,记着要我们终南山特产的。酒也温一壶唔,取果酒吧。”小晨领命去了。我们三人并未坐下,皆注目对面的九叠瀑。
真是鬼斧神工!宽达百丈的银练循着大自然琢成的九级断崖飞泻而下,落差近千丈,其声势壮观,足以撼人魂魄。远远望去那瀑布如百丈冰绡一般从九天落下,散珠喷雪,雷声轰鸣,令人叹为观止,瀑布下有一汪碧绿的深潭,接纳了这九天之水。潭边奇花异草遍地,灵气逼人。“银恋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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