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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展觉得一阵头疼:“你还不知道罢?就皇上挑了明明白白的做派,如今京中和咱家门第配得上的怕是没人敢”
曦雨浑不在意地笑笑:“那便算了,若有好的,只要不是贱籍,平民也使得。在南边混了几年,我正想过种田的日子。皇帝再想恣意妄为,难道还能拦着不让我嫁人了?还是他想君夺民妻?我如今也不是软柿子。真不行了,我还可以回爹妈那里成亲,左不过是舅公他们减个几年的寿。”
曦展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要抽起来了,知道曦雨绝不会这么做,干脆挥挥手,先丢到一边去:“你要有心,这里倒真有一个好人选,是什么也不用顾虑的。”
“谁?”曦雨手里拨弄着茶碗盖,端起来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
曦展沉吟着:“你姐夫递过来的话,这几年偷着和西北联络,当年你救的阿洛汗珠丹似有求凰之意。”
曦雨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呛得直咳,脸色古怪:“他还想以身相许了?我又不是英雄救美。”
“你意下如何?”曦展略过去她不着调的话,问道。
“得了吧,我连常炎都没答应,怎么会答应他。”曦雨放下茶杯,摇摇头:“把我嫁到那边儿,怎么跟朝廷交代?就是要和亲,也得是皇室宗女。”
“现下这个局面,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把你嫁低了,别说我们,祖母头一个不会依的。西狄的使团早就出发,到京也就是这几日了,到时你不妨相看”
曦展还没说完,曦雨“咳咳”两声,板起脸,做出一副忧愁的样子:“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
还没等她念完,曦展就狼狈逃窜了,曦雨看着他的背影,“咯咯”直笑:“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呀。”
贫女
曦雨的归来仿佛一滴小雨珠落入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紧接着又归于平静。
南荒的使团被安排在京城的一座别馆中,这座别馆是专门用来接待外藩来使的,占地十分宽广,足以容纳下南荒和西狄两个地方来的使节团。官员们安排他们在别馆内休整,等西狄的使节到了,再安排一次隆重的觐见,让二族的使节一起朝见天颜。
蜀觋并不是不知变通、顽固不化的人,也极知道分寸。在西狄使节到京前,他和常炎派人去打点一些重臣,明面上自然也带了不厚不薄的礼去各大府邸拜访。明面上的礼自然被笑纳了,那些府邸无一例外自然也回了相同价值的东西,而暗地里打点的东西却多数被退了回来。
常炎有些担心,问计于蜀觋,蜀觋完全不惊慌,笑道:“不打紧,并不是我们得罪了人,而是天子太过厉害了,他们不敢承诺什么,也不敢太过明显地为我们说话办事,可见如今真是乾纲独断了。不必担忧,现下这个时候,我们只需静候圣旨即可,千万约束咱们的人,少出行馆,更不要在京城内生事。”
常炎自然心悦诚服,按着蜀觋说的去做了。
而曦雨在回家的第二天上午就去国师府请安。
涂山兰和涂山瑾都是男子,自然不会像曦宁、茉莉那样揽着曦雨又揉又哭,但也激动万分。
行礼叩头后坐下,曦雨向涂山兰和涂山瑾详细讲述了这几年在南荒的生活和南荒那些神秘的巫觋。
涂山兰听了捋捋长须:“往后可常捎东西到泉峒,但切记不要和越常扯上什么关系,远着他们些。”
曦雨自然明白这个理儿,点头应是。
“巫觋之术,与我们是完全不同的道理。几千几百年前,也是有过纷争、交过手的,死了许多人,现在才以酉河为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涂山兰叹道:“没见他们一来,术士们都谨慎收敛了许多,惹出什么麻烦来,可就不是小事情了,蜀觋心里也忌惮着呢。”
“这倒是。”曦雨点点头,自从进了中原的地界,使节团内的普通人每到大城都会出去逛逛,巫觋们却一步都不迈出驿馆、马车,避讳非常。
涂山兰话锋一转,提起了曦展才说过的话:“你的终身大事,自己可有数了?”
曦雨笑笑,将自己对曦展的回答又说了一遍。
还没等涂山兰发表什么意见,涂山瑾已按捺不住插嘴了:“那怎么成?嫁个平民之家,你能和他们处得来么?遇上了小气刁钻、硬要媳妇立规矩的公婆,难道你还到跟前做小伏低去?更甚者,看上了你的陪嫁”
曦雨笑而不语。
涂山兰却想了想,缓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