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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惟。」梅宸罡将夹于两人间的儿子抽离暴风圈,这举动虽让他连绵的攻势一顿,给了对手反击余裕,但也让他再无顾忌。两人短短几秒间过了数招,迅即如电光石火,韩斯梵凶性骤起,猛烈进逼,先出手的梅宸罡却在一记纵刺拳击中对方胸口后,悬崖勒马,一卸一退间,迅速隔开两人距离。「呵……梅宸罡,当初我百般挑衅、费尽心思,始终无法逼你出手和我对打,怎么,今天你倒是突然转性了?」韩斯梵语气虽嘲弄,眼里闪动的光芒却是货真价实的兴奋。好斗者的天性。而一旁的梅惟早惊呆了,最爆炸性的发言也不过如此,僵默数秒,他才不可思议的哑声问:「……你认识我爸?」「我不认识。」韩斯梵冷笑。「我只知道一个叫梅宸罡的男人。他是你老子吗?不是吧。他跟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和梅惟的关系,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置喙。」梅宸罡垂眼淡淡说道,方才使出禁忌杀着的狠绝已全不复见。他微侧身,朝梅惟伸出了右手。「过来。」「等、等一下,」梅惟仍满腹不解,「你们到底是……爸!?」他忽地失声惊呼。再多的疑问,也在看到那西装外套衣袖上的长口子地,化为乌有。右上臂的后方位置,绽开的厚重衣料间,隐约有血色沾染,爸受伤了!他想也不想,立即奔过去扶住那只手臂。「怎么可能……」爸竟然受伤了?韩斯梵真有如此厉害?怎么可能爸受了伤,他却能全身而退……看那伤口,应该是极为凌厉的手刀造成,瞬间造成的真空带所到之处,连衣物都无从幸免。施展者的绝顶实力无庸置疑,但他相信无论如何,父亲绝不可能连一点反击都未回敬。那几下对招实在太快了,而且他当时正好被父亲拂开,根本还来不及看清,打斗就已然中止。「先把外套脱下来,我看看伤口--」「不必了,皮肉伤而已,等回家后再处理就好。上车。」「可是……」「没有「可是」。你在这里多待一刻,我们回家的时间就晚一刻。你爱待就待吧。」「咦……」没想到会听到这话,梅惟有点吃惊的睁大眼,见父亲迳自转身走向车子,他只踌躇一下……便立刻快步跟上了。这次,原本态度强硬的男人没有做任何挽留。「……韩斯梵,不论怎样,还是很谢谢你这几个月来提供我住处……」不及说完,车窗很快的无声升起,掩去了少年微带为难的清瘦脸庞。黑色的bw760li倏忽驶远,独留一米九的颀长身影立原地,良久没有动作。在幽暗光线下显得阴沉的眼,默不作声,凝视着杳无人烟的街道彼端。「妈的。」他轻轻啐了声,左掌按住上腹部,猛力一压。「还不够。」他面无表情的自言自语。「下次再让你尝尝,万倍于这个的痛……」在那底下,应是平行排列齐整的三根肋骨……已然从中而断。韩斯梵的公寓离梅宅有段不短距离、车子疾驶一段时间了,仍只走了一半路程而已。其间沉默弥漫,座上两人谁都没开口。车速异常飞快,梅惟愣看窗外不断被急抛而开的街景,有些不安的捏紧了拳,觉得身边的人真的……在短时间内变了好多。简直是陌生了。至少……印象中他从没看过父亲开快开。方才在出版社情绪激动时感受还不深刻,现在稍稍回复冷静,那种强烈的违和感便再也压不住的自深海中浮起,翻搅着他自重逢后就不太清明的脑袋。但要他将究竟是哪儿不对劲付诸言语,却又如何都说不上来。不单只是外在的变化而已。今天父亲在他脑中那张画纸上印下的色彩,也许比过去十七年累计起来的,都要鲜明许多。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四岁时父亲初次教授他的空手道基本技,他每一式都还记得,惟独那道拿着竹刀端立在旁监督他们练武的威严身影,此刻他猛一想,不知为何竟忽地模糊难辨起来。明明一直深镂在心的。他有些慌,试图再回想五岁,八岁,十二岁……每个记忆匣盒里的父亲,但不论他怎么努力勾勒,总像隔了层什么,那喜怒不显的面容,拘谨冷淡的语调,优雅疏离的神态,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往常清晰……只有那份孺慕崇敬的心情,依旧深刻依然,就像胸口隐约的闷疼,反复缠绕不去。「叽--」在梅惟以为娴熟法律的父亲就要无视红灯闯过去那刻,上身猛一前倾,车子终于在白线前倏然而止。横在他胸前挡住冲势的手臂只略微停顿一瞬,很快就收了回去。「……为什么你会和那个人揽在一起?他的名字在警界很有名……是哪种名你可以想像。」梅宸罡直视档风玻璃前方鱼贯来去的人们,面无表情道:「除了名字,你对他的「其他事情」有丝毫了解吗?」「我只是……」梅惟清了清喉咙,「……只是暂住在他的地方而已。如果不是他……收留我,我早就……」大概失血过多倒在路边没呼吸,都没人会发觉吧。他默默想着没说出口,不自觉咬紧了唇。喇叭重响一声,吓得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