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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现在唯一的理由了……”
他身后站立良好的少女忽然颤抖了一下,叫道:“留音……”
“这是唯一的理由了……”留音似乎没听见一般,像在自言自语又像特意讲她听。目光顺着藤蔓的蜿蜒,他似乎又看到了那片红光,灼热得毁灭一般。
那年的夏天,一切的生机都凋零了,他听见从客房外传来一片刺耳喧嚣,爬起来推开窗就是一片火海。那些御林军就像强盗一般在院里烧杀抢略,吞噬了他所熟悉的一切。
年幼的他吓得几乎惊叫出声,身旁父亲却走了上来,温文尔雅的父亲突然变得那样伟岸,神情决然得令人心悸,有些悲怜地,父亲看了他一眼,“留音,你快走吧,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爹!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那个人已经把娘带走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留音紧紧抓着他的手,仇恨已经缠上了这张尚且稚嫩的脸。
父亲清冷地笑一下,没有回答,而是隔了窗纸向外看去,说:“快走。从偏门出去。”
留音紧紧盯着他:“您不走,我也不走。”
父亲突然摔开他,温润的目光变得森然:“你要活下去。”
他冷冷道:“你要记得你的父母是被那个人杀死的。你要记得,总有一天,他欠的债还需他自己如数偿还!”
爹!他看着父亲决然推门出去,想叫,但还没叫出声,后脑挨了一记重砸钝痛起来。一道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下来,他诧异地转过脸,视线开始模糊不清,但还是分辨出那一双明亮却有些忧伤的眼睛——
正是前几日在小巷里带回来的将死的女孩——她奇迹般活了下来,几日后就康复了。她叫丹蝉。
后来,父亲便死了。与那把他生前最喜爱的琴一同进了坟墓,最好的乐师,在几经风蚀的岁月里最终也没能在人们心中留下痕迹。留下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立在夏末的雨里瑟瑟发抖。
再后来……再后来便有了当朝最好的优伶,与他身边常伴的美丽女子,带着各自的淡漠与清冷,舞着惊才艳艳的曲,唱着遗世独立的歌。
久跪在坟前的人终于闭起了眼,趋去脑中已成烙印的记忆。天开始下雨,雨水顺着他脸滑落,冰凉彻骨,“父亲……”
章回九
当今圣上抱恙了很久。说是偶染风寒却一直不见好转,前些日子竟手足冰凉昏蹶了过去,吓得整个太医院如临大敌,成天聚了一群太医研习史料寻找病症,给皇帝进了不少大补的药也不见起色,于是有人私底下又传出类如“触了神灵”,“有人谋害”之类的风言风语,却怎么也断绝不了。
寝宫燃起了龙涎香,浓郁的味道紧紧缭绕着趋散不去,奢靡得有些阴霾,婢女放下垂幔退到外面,私底下偷偷说:“近日皇上受苦了,也不知是什么病……”
“是啊,人也瘦了不少,太医们也正恼着,刀架到脖子上了啊。”
“听说娘娘十分震怒,说要杀他们头呢。”
“太子怎么不常来呢,是不是……”
“这种话可别乱讲!”
“知道了……”说这话的人缩了缩脖子,缓缓走道,又道:“这深宫里的是非啊哪里能看得清……跟咱们没关系就是万幸了……”
另一个婢女附和着,两人转身出去了,这时却有一个点香的婢女从旁边出来,看着刚刚说最后一句话的婢女的背影,深深想了一下,捏紧了手中的龙涎盘香。
“你有什么疑虑吗?”廊角,留音转过身看着这名脸红的婢女玉菱儿。
“不……只是……”玉菱儿躲开他的目光,脸更红了,“我只是想说,先前您让我换的这盘香……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她飞快瞟了他一眼,又马上垂下眼垂。
留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平静地说:“只是加了些安神的剂药罢了……怎么了?”
“皇上最近似乎特别喜欢让人点这香,每每闻了便昏昏欲睡……这……”
“你想说我是不是在上面动了手脚?”他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皱。
“不!怎么会……”她急忙否认,“我只是胡乱猜想……”
留音看着她,目光变得有些邪魅。玉菱儿抬头刚好对上他的眼,连忙说:“我,我走了。”
她有些慌张,脸红心跳地要走,突然却被他一把拉住。“傻孩子,这香是找了宫中调香师制的,我哪有这制香的本事?况且人人都在闻,若是真有问题,你这负责照看香炉的岂不是第一个死了?”
他说这话是真的,确实只加了一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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