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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吗……准噶尔是在西北罢?”
盛苡含糊点头,“你怎么这会子才来?刚老佛爷还问起你来呢。”
四格格扭捏了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来之前,去见了一人。欸!你可要替我保密,早就想告诉你来着,那天你被大贝勒绊住了脚,后面一直也没再找着机会找你。”
见她娇羞地一塌糊涂,盛苡觉着事情不简单,追问道:“那天你找我就为这事来的?你到底去见谁了?”顿了下,逗她问:“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
四格格脸红得滴出酱汁儿,咬了咬嘴唇,攀着她的手臂点了下头,盛苡笑着鼓励,“这是好事儿,回头跟皇上求个恩典,你的心愿就达成了,也省得老佛爷再操心你的婚事,那人是谁?能入得了四格格的法眼。”
“真要像你说的那么圆满就好了!”正戏开场,四格格顾不上过多跟她透露,推了推她的胳膊道,“先看戏,待会子见着人,再跟你说不迟。”
太后最喜昆曲,开场便是一出《夜奔》,讲得是林冲火烧草料场后,避官司。经奔柴进,柴赠书荐投梁山,林冲乘夜趱行。高俅差徐宁追之。王伦得信,使杜迁、宋万至黄河渡口,接应林冲。徐宁追及,林冲还斗不胜。杜、宋助之,杀退徐宁,同上梁山的故事。
情节曲折,唱腔悲壮,扮林冲的那人,看上去大概有十六七的年岁,身形匀称高挑,一身簇新的行头,扎束得极其精神,随着小锣笛子,一面唱,一面做身段。
“……望家乡,去路遥,望家乡,去路遥,想母妻将谁靠?俺这里吉凶未可知,她、她那里生死应难料。呀!吓得俺汗津津身上似汤浇,急煎煎心内似火烧。幼妻室今何在?老萱堂恐丧了。劬劳!父母的恩难报,悲号!叹英雄气怎消?叹英雄气怎消?”
只见他动作干脆利落,丝丝入扣,盛苡听着这苍凉激越的调子,暗中饮泣不止,忙拿帕子掖住眼尾的泪意,这词唱得是林冲,何尝不是唱她。
抬头再看时,戏曲已接近结局,“林冲”抚今追昔,自叙身世,把个英雄陌路的凄凉情状,刻画得入木三分,眼神坚毅突地直直扫向她一眼,又渐渐淡下去,赫然惊喝出最后一句唱词:
“一宵儿奔走荒郊,残性命挣出一条。到梁山借得兵来,高俅啊!贼子!定把你奸臣扫!”
盛苡心下轰然一声,隔着遥远的戏台,她耳边渐渐失了声响,脑仁里似是扣上了一口瓮,嗡鸣作响,指头死死地握住椅手,身子却不断地滑坠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
☆、凉州乱
一曲终落,众人听得意犹未尽,太后极高兴,吩咐放赏,皇帝为凑太后的趣儿,等那“林冲”下台谢恩时,特意吩咐小康子领着他到太后跟前磕头。
太后从荷包里取出小金锞子来赏他,又拍拍他的肩头问名字。
他眉头一逗儿,乐得大喜,扎起架子谢恩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小的永裕,永远的永,富裕的裕,今儿个得太后娘娘的赏,起码半辈子都富起来了!”
这话说的讨巧,众人都跟着笑起来,太后又大方赏了几颗金锞子方打发他去了。
他理了理黑绒箭衣,摘了倒缨盔一叩头,仰脸露出整个前额红粉勾画的“通天红”,背过身踏着水粼波光,热闹喧嚣,绕进了戏台后。
“……继承大统那是太子哥要接的桩儿,我嘛,闲了替人帮衬帮衬,做一闲散王爷,管庄子开铺子,什么来银子鼓捣什么,有钱才是大爷,尧尧将来的嫁妆,二哥为你攒大份子,保你永永久久地富裕下去……”
“盛茏……”盛苡眼眶子鼓得发胀,他还活着,活着找她来了!她昏头涨脑,心里短了主意,她要跟他走,一起去万寿山替爹妈守陵,在他们的墓前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欸!”四格格捅了捅她胳膊,羞涩道:“就是他……我那相好的……他是戏班里的台柱儿,挑大梁的……”
“什么!”盛苡似没听清似的,被她的话掏空了心神,浑身泡入了冷汗中直抖哆嗦,“格格……”她扣紧她的手肘,“你不能……四格格你听我说……”她猛地狂了样子,“你不能!你跟他俩人不对槛儿,你是公主……”
“没想到……”四格格拨落她的手,失落地垂下眼,“连你都这么想……拿这话堵噎我,公主又怎么了?和自个儿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么?你跟我哥子不也磨了那么些会儿才成事吗?”
她跟皇帝,盛苡惊悚一惧,忙握拳抵住心口翻涌出的一股恶心,脸上惊白失了血色,她卸下一身戒备,被他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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