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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快些过来坐,听听陈婆子来翻古。”秦夫人笑眯眯的朝芳华招了招手:“她说得怪有意思的,好多事情我还是头一遭听见。”
“夫人,你们这般贤良端庄的,如何会得知那些腌臜事儿,那些不过是阴沟里的泥,沉在那里都烂透了,不拿耙子去细细耙,是不会被人知道的。我年轻的时候,因着口齿伶俐,给大户人家介绍的人都合用,又会收小,也会抱腰,还兼着能放刁,故此走遍了京城的高门贵户,听到的见到的,多着去了。”那陈婆子说起陈年旧事来,牙齿都露在了外头,稀稀疏疏的,还带着些黄色的牙渍。
(抱腰指从事稳婆助手那一行当,古代妇人生产,因为疼痛难忍,故此会不住挪动,稳婆不好下手,因此便出现了专职抱住产妇腰身的行当,主人家打发红包时,虽不会包给稳婆这么多的银子,但也有些彩头。)
“方才你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来来来,说些更隐秘些的,让我们也来开开眼界。”秦夫人朝着陈婆子笑了起来:“怎么了?就不肯说了给我们听?”
陈婆子从怀里抽出一块手帕子擦了擦汗:“夫人,这个不是不肯说,主要是夫人想听二十多年前的事,老婆子年纪来了,有些记不大清楚了,万一说得不对,将旁人给攀诬了,这便不好了。”
“牵扯什么记不清楚了呢,还不是想多拿些银子?”秦夫人朝铁甲点了点头:“去,拿个银锭子来让这婆子记性好起来。”
见了那个雪亮的银锭子,陈婆子眉毛都飞了起来,伸手将那银锭子接了过来,攥在手心用指甲划了划,嘴巴一咧:“夫人,你想听啥事儿?只管问,老婆子记性可能差了点,但还能隐约记得点影子。”
“二十多年前,可有哪户人家走失了女儿的?”秦夫人盯住了陈婆子:“你能记得的,且说出来听听。”
“二十多年前?”陈婆子眯了眯眼睛,一副深思模样,好半日才砸吧砸吧嘴道:“走失女儿的,肯定也不会说出来,这明明白白的是在给家里抹黑哪,一般都说是暴毙。我记得的京城里头有三户人家,一个是城南的晏家,他家是开银楼的,大周各处都有分号,到现在还是京城数得着的富商,那时候他家一个小姐喜欢上了个穷书生,跟着跑了,彼时还是我给传的信儿哪,晏老爷生气得很,给族长报了个暴毙,从此晏家再没有这个人,只不过这书生倒也还是争气,后来考了个举人,用着晏小姐卷着走的金银细软去吏部打点,补了个缺,后来慢慢的也做到了知府,早两年还回了京城,晏老爷不见自己女儿,晏夫人不忍心,偷偷的跟女儿在客栈见了一面,母女两人抱头痛哭,哟哟哟,那情景,我这个老婆子看了都是心酸呐。”
“晏家?没听说过。”秦夫人皱了皱眉头:“可还有别家的小姐,也说个我识得的。”
陈婆子将身子扭了扭,一脸奸笑:“夫人,那些能跟着人跑的,都是自轻自贱的,夫人你出身名门,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别说废话,给了你银子还不肯说实话不成?”秦夫人脸一沉:“铁甲,去,将那银子拿回来,我的银子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别,别,我说,我这就说。”陈婆子讨好的笑了笑:“夫人,下边这两个,可是真正的大户人家!”
陈婆子接着又说了两个,一个是现任督察御史的妹子,还有一个却是武安侯家的小姐,秦夫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当年只听说她们是得了急症,没有治好就香消玉殒了,没想到却是这般缘由!”
“夫人您怎么会想到这上头去呢。”陈婆子笑了笑:“这两位小姐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却是不得而知了,她们当年没走我这根线。”
“想来真正的高门大户,你也去得少。”长弓在旁边哼了一句:“你能进我们尚书府,还是我家夫人的表妹举荐来的,否则谁会知道你?”
芳华在一旁听着,心里默默的猜度,沈家大娘若是没有隐姓埋名,那方才陈婆子说的这几个便不是她,三人都不姓沈,也不知道这陈婆子可记得有行沈的。
“哎呀呀,这位妹子,你可别说,公侯府第我可是经常进去的,否则怎么会有人举荐我来给你们家夫人翻古?那时候我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牙婆陈,谁不识得我?”陈婆子显得有些委屈,只觉自己被人看扁了,愤愤不平。
“那……”芳华迟疑的问了一句:“你可还记得有位姓沈的小姐,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姓沈?”陈婆子眯缝着眼睛想了想:“京城里有几家姓沈的大户,可没听说有什么小姐暴毙或者是去了尼姑庵静修的,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