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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吗?”
沈子杰听了一怔,转过头瞥了芳华一眼,见芳华笑微微的望着他,不由得讪讪道:“钱大夫,我相信你。”
“你请我来,自然是相信我,否则你何必请我?”芳华笑着朝前走了一步:“还愣着作甚?不是要去给你阿娘诊脉?快些带我去你家吧。”
她的声音清脆,话语里没有半分埋怨与不满,落在心田里,婉转动听就如空谷黄莺的啼鸣,沈子杰忽然间只觉自己心中有甘泉流过,清澄如珍珠,从巉岩溅落,点点滴滴落在玉盘之中,叮咚作响。
一袭鲜红的斗篷,在雪地里是那般亮眼,如若一树红梅欺霜凌雪的开着,那般艳丽夺目,沈子杰不敢再打量芳华,慌忙大步朝前方走了去,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像钱大夫这般心善又美貌的女子,实在少见。
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身后数行凌乱的脚步延伸着,从村口一直到了一幢孤零零的土砖屋前。低矮的篱笆被雪压得似乎更矮了些,靠着篱笆栽种着几株腊梅,大雪压不住那雅致的黄色,从那白色的底子里露出一点点娇嫩,几只小麻雀在树枝上跳跃着,啾啁有声。
从篱笆那边望过去,土砖屋甚是低矮,屋檐下站着一个中年妇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单瘦,一把干菜叶般,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娘!”沈子杰慌忙推开篱笆走了进去:“你怎么能到外头站着呢,这么冷的天气!”
那妇人眼睛一亮,抓住了沈子杰的手:“子杰,你可算回来了!”
声音清脆,宛若少女,与她这张脸十分不相称,芳华站在小院里边,听着母子俩说话,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中年妇人,怎么竟然有一把这样好听的声音,这般年纪了还如此娇媚柔软,让人恍惚间忘却了她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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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盒子并排躺在沈子杰手心。
一只盒子上头的刺绣是精致的蝴蝶闹春图,五颜六色的花朵,一对淡黄的蛱蝶在花瓣旁边翩翩起舞,另外一只盒子绣的是明月柳枝,淡雅素净,月华如水,将那柳条映出了一团清辉来。
这两只盒子上的刺绣,是芳华选定的绣花样子,她本以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喜欢大红大绿的,也有喜欢小清新的,故此嘱咐珍珑坊的绣娘也绣几种淡雅的,可没有想到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喜欢那种热闹颜色,大红大绿的卖得快,小清新销得慢,故此最后还留了两盒,沈子杰也算是赶了巧。
“母亲,这是我送你的节礼。”沈子杰恭恭敬敬将两只盒子奉上:“这是济世堂的药膳。”
“济世堂的药膳?”沈家大娘将那盒子接了过来,伸手摸了摸上头的刺绣,神色有些恍惚:“这分明是珍珑坊的刺绣。”
芳华吃了一惊,转头看了看长弓她们,众人脸上皆有惊疑之色。
这次的盒子上头只在左下角绣了济世堂三个字,并未有珍珑坊的表记,一个住在乡村的妇人,如何识得珍珑坊的刺绣?而且瞧着她那神情态度,似乎是极为熟悉的,才一模那针线,便知道出自何方。
“大婶,你可也擅长刺绣?”芳华有些按捺不住,开口相询:“或者,是在珍珑坊做过绣娘?”
珍珑坊由江陵容氏创办至今,已经有六十余年,乃是大周有名的绣坊,它家的乱针绣、飘针绣等等,都是非常有名的绣技,不是珍珑坊的绣娘,一般是学不到的,这位沈家大娘年轻时迫于生计去珍珑坊当过绣娘,也不是不可能。
“绣娘?”沈家大娘抬起头来,盯住了芳华:“你看我只是个绣娘么?”
她的脸色忽然大变,将那两只盒子放下,站起身来,一步走到芳华面前,举起两只手在她面前晃动,桀桀笑了一声:“你看我手指上可有针扎过的痕迹?你怎么就想到我是个绣娘?”
此刻她的声音已经有了变化,不再娇媚柔软,尖锐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芳华的心上刮了过去,留下深深的一道痕迹。芳华怔怔的看着沈家大娘,忽然打了个寒颤,她感觉面前这个中年妇人,或许曾受过什么打击,精神出了某些问题。
她生活在乡村,可却还端着一副架子,仿佛她根本不属于这里,从小便生活在在高门大户,极力想装出富贵气息来——这是不是前世里医学上常用的臆想症?
沈子杰赶紧抱住了沈家大娘,焦急的喊着:“母亲,母亲,这是我请来的大夫,给你诊脉的,你别认错人了。”
“大夫?”沈家大娘茫然的看了芳华一眼,脸色放柔和了几分,可才柔和了片刻,她的脸色又变得狰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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