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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現在,張宇文放不下。
這個夜晚,江東全市的花燈都亮了起來,從江南到江北,流金江兩岸儘是閃爍的燈火,映在江水之中,猶如仙境宮闕。
霍斯臣來了,他把車停在江灣路七號外,走上前,站在門外,像個被罰站的小孩般猶豫不決。
此刻,其他人正在嚴峻的房間裡低聲又緊張地談論著——人生大抵充滿煎熬,張宇文在床上煎熬、霍斯臣在門外煎熬、嚴峻則在樓下煎熬。
「他睡了嗎?」嚴峻緊張地問。
「沒有。」常錦星答道:「我看了下房間的門,開了條縫。」
「你去吧。」陳宏推了下嚴峻,說:「去和他聊聊。」
嚴峻大致從室友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但在這時,他反而鼓不起勇氣去安慰張宇文。
嚴峻焦慮地說:「他現在肯定想自己一個人靜會兒。」
「你去吧!」常錦星說:「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上啊!」
「不好吧。」鄭維澤說。
在經驗豐富的常錦星的攛掇下,嚴峻本來差點就要去陪張宇文了,聽到鄭維澤這話時,心裡的道德在作祟,又十分猶豫,陳宏想了想,說:「你就敲敲門,問一下?」
室友裡頭,常錦星是嚴峻派,他見過泡溫泉那天夜裡霍斯臣抱著張宇文大哭的場景,作為花言巧語的渣男,直覺告訴他,霍斯臣一定有什麼事在欺騙張宇文,今天發現了果然如此,而他也是與霍斯臣關係最生疏的一個,反而與嚴峻是好朋友,他堅定地站在嚴峻這邊,覺得他倆很合適。
鄭維澤則是霍斯臣派,因上次霍斯臣救了他,否則他就要在江灣公園被直男揍成豬頭,至少現在對他仍有感激,不願意看到他不清不楚地被送上斷頭台,與張宇文這麼快就玩完。
而陳宏呢?他是最舉棋不定的一個,先前他支持嚴峻甚至覺得嚴峻應該去撬牆角,他和張宇文更合適,霍斯臣則長久不了;然而今天過後,他又覺得霍斯臣比嚴峻更可憐,對這位兄弟產生了幾分同情,也許他是個聖母派,看誰境遇更慘,心中的天秤就倒向誰那一方。 他把嚴峻與霍斯臣的友誼擺上去再三衡量:霍斯臣辦了他的會員卡,借了他一件約會用的西裝外套,請他吃了兩頓飯…… 但辦卡是購買他的健身課程,這屬於等價交換不能算在其中。
嚴峻則為陳宏參謀了戀愛,幫他設計了健身房的運營模式,請他吃飯喝咖啡與燒烤,他們還睡過一張床……
「叮咚」門鈴聲響。
所有人安靜。
「宇文。」霍斯臣的聲音在門外說:「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說完就走。」
常錦星:「先別去開門。」
嚴峻的表情相當複雜。
「怎麼能這樣?」鄭維澤說:「錦星!」
鄭維澤責備地看著常錦星,但顧及嚴峻,他沒有多說。
陳宏現在相當的為難,嚴峻嘆了口氣,然而他覺得今天室友們轉述的這件事,實在太荒誕太離譜了,就像電視劇里的情節,還是最惡俗最狗血,已經鮮少編劇會使用的那一類。
門鈴又按了一次,但張宇文沒有下來開門。
常錦星又說:「要讓宇文自己決定。」
「宇文願意聽解釋的話。」陳宏的天秤最後緩慢地朝著嚴峻傾斜,說:「他會自己下來開門,對不對?」
眾人再次沉默,聽見霍斯臣按了好幾下門鈴,最後重歸安靜。
「他已經走了。」常錦星說:「嚴峻你快去,什麼也不用說,只要坐在他身邊就行……」
「不,沒有走。」嚴峻走到窗前看了眼,說:「車沒有開走,他在外頭等著。」
鄭維澤終於忍無可忍,拉開房門,出去為霍斯臣開門。
霍斯臣正坐在江灣路七號門外的台階上,手裡拿著一個袋子,聽見開門聲時馬上起身,待發現是鄭維澤,只是點頭,說:「謝謝,對不起,今天讓大家看笑話了。」
「跟我沒關係。」鄭維澤說:「不用朝我道歉,你該朝宇文道歉吧。」
霍斯臣脫了鞋,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上樓去。
「他很慘啊。」鄭維澤回到嚴峻房間裡,朝他們說:「本來今天他來請我們吃飯,結果還在朝我道歉。」
常錦星說:「這倒是像宇文請客呢,他信用卡要是刷爆了,還不是要宇文幫忙還錢?而且今天帳單還是嚴峻付的!」
鄭維澤社會經驗不足,不知人心之險惡,被常錦星這麼一說突然發現邏輯似乎也通,說好